前的时候,这种违和感终于达到了顶峰。
他好客吗?当然好客!
一听到左慈和于吉到来,张津甚至连鞋袜都没有好好穿,便已匆匆跑了出来。
左慈避让得快,那张津便已握住了于吉的手,感慨道:“我早闻仙师在那扬州地界上普济民众,施圣水医病,和那张角的圣水绝非同类之物,是能称得上真正道家仙物的存在。今日一见仙师气度,果非常人能及。”
在张津的盛情邀约之下,于吉和左慈都来到了张津在此地的客舍,由这位颇为“不务正业”的张刺史为他们接风洗尘,以表现对他们的重视。
而后他们便见到了和交州其他各郡不分上下的离谱景象。
原本左慈还有些疑惑,为何乔琰非要让他们来见张津。
就算那张津在道教传播上真有些痴迷,他们的到来可能会逐渐在张津这里博取到话语权,这也是一种充斥着不确定性的东西。
在他抵达交州后他也完全可以不必再去理会乔琰对他可能存在的威胁,只需在这与中原隔绝的地方尽享其乐便是了。
但在这宴席之间,左慈就已意识到,他和于吉的存在,对于张津来说能不能起到干扰决策,可能对乔琰来说根本不重要,她要的也不过是有道家高人听闻了张津在交州的行事之法,前来归附于他的这个标志性事件罢了!
交州地界上的官员,哪怕是出自于南阳这个文化繁盛之地的张津,也早因此地畸形的官场生态变得浑无遮拦的样子。
在那向导的口中,九真太守儋萌会因其岳父遭到功曹的跳舞之请便将功曹杖杀,在他们眼前的交州刺史张津,也同样在酒后表现出了令人深觉其放肆的一面。
他摇了摇手中的酒杯,朝着下方的左慈和于吉说道:“我原本觉得,我要修道义德行数年方能有所进益,想不到这也不过是短短数年,便已有二位高人前来我处,所谓凤凰栖于梧桐正是如此了。”
“中原战乱,唯交州地处偏远,资产累积,兵卒扩增,又有道法框限,日渐成规,若非二位到来,我还欲再等上数年再行清平秩序之举。现在却似可以提前了,该当为之痛饮一杯!”
清平秩序?
左慈脸上的神情是还没有什么变化,在心中却已经满是问号了。
交州这地方自打他一路行来所见,或许是因为气候的缘故,在种田产出上可至一年二熟三熟,收成频次不低,可若论及亩产,还不及推广了曲辕犁后的扬州,更遑论是和乐平月报上有所刊载的司隶、并州等地。
交州这里的特产也确实是中原地界上的稀少货色,但在缺少和中原往来贸易的情况下,奇珍还是奇珍,而没有被换成等价的粮食和兵器等物。
再说那些被道义经传框定了规则的士卒!
或许在体力上他们因平日里的生活习性,绝不会逊色于那丹阳精兵多少,可左慈就算只是个出没于徐、扬、荆州地界上的道士也很清楚一点,光靠着这些是不足以达成作战胜利的,否则山越早就占据扬州全境了,又哪里会先被孙策围剿了多处,现在又在乔琰的堵截之中选择投降。
可显然这位长年间生活在自己认知中的张刺史是不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他已借着酒兴和迎接到客人的愉悦情绪接着说道:“荆州之南多为宗贼所扰,刘景升此子不能平之,我交州既有余力,不如代行权柄将其平定,也能扬我交州之威。我素闻乌角先生在卜卦算策上很有一手,不知是否愿意为我起一卦,看看何日是进军吉时?”
张津看不起刘表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当年刘表趁着荆州动乱夺下荆州刺史位置之时,张津身在洛阳。
因其本就是荆州南阳人士,虽按大汉律令不可能成为荆州牧,也还是试探性地交上了一份答卷。
他自忖自己所写的也颇为出色,就算不能成为荆州牧也总能因此得到天子的赏识,又或者是陛下看在为祸的乃是零陵、桂阳等地的情况下,对他委以重任,将荆州南部的平乱交给他这个荆州北部人士。
谁知道最后的结果却是被刘表给摘了桃子。
虽说他在中平年末出任了交州刺史,既可算是一方大权在握,又恰到好处地避开了司隶地界上的那一番皇位变动风云,但当年的那番不痛快对张津来说依然不是能够被轻易忘掉的事情。
眼看如今他在交州地界上的权柄日盛,刘表却因为此前受到长沙郡的阻拦,始终没能对荆州南部势力做出什么有效的遏制,那么还不如由他来代劳统辖此地!
何况,张津和袁绍的交好、与何进大将军之间的往日羁绊,意味着他就算没有明确表示过立场,他也是天然站在邺城朝廷这一方的。
倘若他能在众人猝不及防之间夺取荆州,和豫州的曹操取得联系,在断开长安对南方的支援后将徐州、扬州重新送回邺城朝廷的手中,他张津便成了蛰伏数年浑水摸鱼、而后一举立功的头号英雄人物!
到了那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