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结交于各方里的各方,没有谋求上进的私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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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协随同养父抵达洛阳周遭的时候,便发觉洛阳的气氛有几分说不上来的凝重。
今年的三四月里,他的养父就已提出了想要搬迁到洛阳的想法,得亏是他想到了一番说辞,以旱灾之中洛阳城中可能会面临种种压力为由,将养父的决定给劝说了回去。
但到了九月间,洛阳已算是平稳度过了今年的旱灾和大疫,又因将一部分人口朝着关中地界转移,加上秩序的构建已在这一年间基本完成,再次对外发出了招募民众的号令。
到了此时,他便不能再用先前的理由来和养父交涉了。
去还是不去,他总要给出个明确的答复,而不是含糊其辞地拖时间。
刘协想了想,最终还是做出了冒险前往的决定。
六年多了。
距离他被董卓劫持后离开洛阳已经过去六年多的时间了。
六年足够让一个当年还不足十岁的孩子长到如今的少年人模样,就算是刘协在偶尔对着池塘水面沉思的时候,都觉得有时候根本没法看出他在早年间面貌的影子。
再若加上他脸上的那一道疮疤和他这半年间多在野外走动晒黑的皮肤,也就更没法让人将他和曾经的天子刘协联系在一起。
就算真有人有此等眼力,他也完全可以用人有相似来解释过去,毕竟谁又会相信,一个曾经坐在天子位上的人,居然会对被人找回来重临至尊宝座没有任何一点兴趣。
这便是他此刻出现在这里的缘由。
不过,他们并没有打算直接迁居,而是打算先来洛阳看看。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总得真将这洛阳景象收入眼底才能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个宜居之地。
但好像,他们选了个有些特别的时间来到此地。
刘协本能地在行走间低垂着脑袋,尽力让自己的存在感再小上一些,他的养父却是个擅长与人交际的存在,已和路边一个颇有几分义愤填膺之色的年轻人攀谈了起来,问询如今的洛阳是个何种情况。
“还能是什么情况!”他一听有人发问顿时像是打开了话茬子,“洛阳民多,商贾也多,因那长安是天子脚下,又与此地以崤函道相连同属司隶,便不乏商人从长安采办了货物送到洛阳来兜售。”
养父问道:“这跟我问的问题有何关联?”
“当然有关系了。”那年轻人愤愤不平地说道,“既是不乏从长安来的,那么长安的市井之间有何种说辞,也就理所当然会传到洛阳来。我们这地方好不容易才从今年的灾厄里缓过一口气来,还多仰赖于大司马的督辖提领,结果长安那边的人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说什么大司马是在极力拉拢民心,于社稷有妨害,这才有了这十月里的天象之变。”
“他们若有着本事,倒是将自己的家产拿出来,看看能填饱几个人的肚子,能把几个人的命给救回来!”
“我看他们才是真有碍观瞻,有害社稷。漂亮的话、指控的话谁不会说啊?我还能说他们不适合居住在洛阳,否则一两年内必有灾厄,因为我们人人一口唾沫,都能将他们给淹死了!”
刘协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也在此刻抬头朝着周遭打量了一番,见听到这年轻人的慷慨陈词而遥遥对他表示出支持之意的人并不在少数,心中已对洛阳的情形有了一番估量。
乔琰这位大司马,着实是……令人不由不为之敬佩。
因他这一笑,那年轻人便朝着他看了过来。
刘协本还觉得,自己可能会惧怕被别人投以长久注视的目光,但很奇怪的是,当真出现了这样的对视情况之时,他却并未表现出束手束脚的状态,就好像他此刻已真觉得自己就是个益州来的樵夫之子。
对这个身份的认可,让他根本没有了局促。
只听得那年轻人问道:“你们是刚来洛阳的?东西都领了吗?”
什么东西?
刘协茫然地朝着对方回道:“我们只是来看看的,不一定要……”
“不一定要在此地定居也无妨,先去接办处看看好了。”
或许是因为先前的一番言语发泄,就算刘协和他的养父只是认真地听着他对长安的控诉,并没有做出什么回应,这年轻人也看他们很是顺眼,主动提出要带着他们往接办处走一遭。
还没走到那里便已听到这人给他们介绍道:“等到了那里能领到几件东西,一个是这洛阳城中的地图,尤其标识清楚的是落户分田、看诊就医以及临时落脚居住的地方。听闻早几年间这洛阳的城墙和宫墙之间区域多是贵胄居所、金市所在,现在却成了医署、仓储、文书印刷、赡养长者之地,官员办事之地挪入了南宫之中,遥尊北宫为故天子之所。”
听到这个转变,刘协的心中有一瞬的复杂,又听得那年轻人接着说道,“此外便是一张证明客居的文书,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