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超出了她的想象。
不过当她看到乔琰那张依然镇定的面容后,又觉这等怒火实在没有必要。
“陛下的意思是,要将这东西也放在乐平月报之上?”
“你不觉得会很有意思吗?”乔琰拊掌一笑,“我们以足够客观公正的方式对袁绍的履历做出了一番介绍,邺城那头回给我们的却是这样的一出檄文。而他们既然想要让这檄文名扬天下,四海皆知,我们又为何不能坦荡地成全他们一把!”
曹操能将陈琳的讨贼檄文当做医治头风的良药,武则天能对着骆宾王的檄文说出人才未得委以重用乃是宰相之过,她难道便没有这等度量吗?
何况,这可不是示敌以弱啊。
且不说二者放在一处到底是谁更丢脸,就说乔琰也没打算只是将其张贴出去令各方品评,便当做是对袁绍的还击。
“当年长安新路初成,曾有向四方征文之举,今日袁绍令陈琳写成此檄文辱我大雍,同样向四方征集回应袁绍之文!”
“我要这乐平月报的四月刊上,铺满各方名士对那邺城朝廷的声讨!”
它们可以不以檄文的方式存在,却一定要让袁绍感受一下大雍人民的“热情”。
比文采,她麾下难道就没有胜过陈琳的人了吗?
比气势,凭借着她数年间积攒起的优势,绝不可能逊色于对面。
论功过,她当然也不会输给袁绍!
这增补的刊物,不过是为紧随其后的四月刊蓄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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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汉帝讨伪朝檄……陈孔璋的名声只怕都要因为这出檄文而大打折扣了。”祢衡看着手中新出炉的报纸感慨道。
眼见同在此地的好友杨修脸上正是一派义愤填膺之色,觉得自己也不必去问,他是不是打算参与到此次的檄文征文之中了。
果然下一刻,他便听到杨修说道:“我打算闭关两日,非得将痛斥袁本初之言写个透彻。”
祢衡忍住了没去问,杨修这会儿是不是已经彻底忘记袁绍还得算他舅舅的事实,到时候真登上了月报必定万分精彩。
他只是摇了摇头,说道:“对付袁绍此贼,便如昔年袁公路所言绍非袁氏子的招数便够了,何必搞那些个文质彬彬的辞赋,所谓杀鸡焉用牛刀莫过于此!”
杨修:“……”
讲道理,你写鹦鹉赋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杨修一想到当年长安论酒之会上,祢衡写出的那篇全是生僻字的辞赋,便觉得有些头疼。
但祢衡这话好像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你不信?你不信我写给你看看。”
他话音刚落便已自一旁抽出了一张纸来,在其上奋笔疾书。
未过多久,杨修便已见祢衡写完了那纸上数行,丢到了杨修的面前。
杨修展开此信,便见其上赫然写道——
【袁绍麾下人物,不过如此,譬如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盲者摸象难窥全貌,故于大雍陛下有此等荒谬之言引为誓师之词。
不如各去其职,方能物尽其用。
袁绍有姿容,可使迎宾待客,沮授有威严,可使关门闭户,郭图善口才,可使白词念赋,高览伟气力,击鼓鸣金可也,辛评可传书送檄,陈琳可抄录章句,高顺可磨刀铸剑,袁谭袁熙袁尚并以牧马放骡之职相托……⑤
余者不过酒囊饭袋而已。
至于曩汉伪朝之天子,我闻其幼年曾学道于民间,惜乎不若五斗米教张天师,可称无用也!】
杨修的手抖了一抖,差点没将手中的这张纸给丢出去。
“我说错了吗?”祢衡漫不经心地回道:“那五斗米教的张鲁还能以教义约束益州子民,令其修路建桥,以便蜀中米粮运抵关中,进而支援四方。这位名号上还有大汉二字的天子,还有什么?”
祢衡忽然冷笑了一声:“忘了,他会在明知已是大势所趋之下,还将陈孔璋的那封讨贼檄文在邺城念出来,给他再添一出笑料!”
“你看,我这回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