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手上尘灰,慢慢在陆昭兰身边坐下来。
“你怎么不走了,不好玩吗?”
陆昭兰将周围崎岖艰险的石头扫视一遍,才道:“郡主打猎时专挑险峻之地,又喜欢独来独往地冒险,这个习惯不好。”
就像上次她也是狩猎落难遇到了自己。
怀真满不在乎扭头,“你多管闲事还管起我来了!”
说着,从腰间悬挂的小皮搭包里神神秘秘掏出几颗鸟蛋,兴奋地塞到陆昭兰手里,“送给你玩!”
陆昭兰呆呆地看着被塞了满手的鸟蛋,足有五六个,一个个玲珑可爱,光洁圆滑,她有些哭笑不得,“郡主,你真是……”
这个时节是没有鸟蛋的,怀真不知道从哪掏来的,眼巴巴献宝似的给她。
她甚至有些错愕,原来她对一个人释放好意的时候竟然是这样的,近乎让她产生一种自己被她捧着的错觉。
这会让人不想离开她。
怀真笑嘻嘻观察她的反应,见他喜欢,随即心满意足。
“陆昭,我最喜欢游猎了,”怀真慢慢在岩石上躺下来,沐浴着树隙间漏下来的阳光,自言自语道:“……游猎的话周围会有很多人,热热闹闹的,可各自盯紧猎物,没有人一直烦扰我,又像是一个人待着一样。”
但是如果是和你在一起,好像就刚刚好。
但出于羞怯,这句话只在她心里过了一遍,没说出口。
“你呢?”
她们之间难得这样平静交流,陆昭兰缓缓开口:“陆某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从不游猎。”
怀真想起他曾经说过自己六亲死绝的话,来这里这么久了,也没见他与谁有过书信往来,无亲无故。
她猜想他一定幼时过得孤苦,顿感自己说错了话,引起了他的伤心事。还想再说些其他的,就见陆昭兰先起了身。
“郡主,我们该走了。”
她小心翼翼收好那一捧脆弱的鸟蛋,下了岩峰。
走了几步,她心中暗骂自己自私,对着这样平静的日子贪婪无度,底线一低再低。
她没有意识到身后没了声音。
“我摔倒了!”
山林静谧安宁,这句话突兀一声响起,陆昭兰下意识回头,见怀真跌坐在地上,一条腿一半都卡在岩缝中,她还在不知死活地费力地将腿往外拽。
那架势,像是要把一条腿生生扯断,看得让人触目惊心!她霎时关心则乱,满腔的乱绪被她抛诸脑后。
“郡主小心!我来帮你!”
她几步跑过去,越近越发觉不对,那岩缝宽得还能再塞进去一条腿,她方才像个瞎子一样,什么都看不见。
她恼恨道:“郡主装的不像,不要装了。”
没过一会儿,怀真自己拍拍屁股爬起来,斜睨她一样,趾高气昂走过她身边,“哼,不跟你玩了!”
可怀真还没正正经经地走几步,就又开始蹦蹦跳跳起来,踩着并不结实的岩石跳来跳去。
几次都脚一崴,假装自己要摔倒。
口里跟着喊他的名字,“陆昭,我要摔倒了!”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好玩的事,乐此不疲。
她动一下,陆昭兰的心就跟着漏一跳,一颗心被她整得七上八下,只能无奈任由她以这种方式戏弄自己。
还得跟着操心,“你、小心点……”
黄昏将近。
怀真玩得兴高采烈回了屋子,取下背上的箭筒,走进内室,让侍女服侍自己更衣。
她的脸上红扑扑的,侍女知道郡主这几日心情大好,放松地同她说起一些玩笑话。
怀真果然丝毫不计较她们稍稍的大胆,反而和颜悦色,挥手赏赐了一屋子的人。
这件事很快叫秦氏知道。
直到此刻,她才不得不信杨昔的话,郡主可还没嫁人呢!如此耳鬓厮磨下去还得了?这个穷书生如此会哄郡主高兴,果真是心怀叵测,有备而来。
晚膳时,趁着周围的人都围在郡主身边侍候,她去找杨昔商量对策,一定要想一个主意将他赶走。
屋里,怀真对着一桌子精致可口的饭菜兴致缺缺,反问魏符英,“为什么他不来?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去请?”
魏符英装作一副惶恐的样子,“小人哪里敢?陆郎君求学勤勉,告诉小人,他需要温书写文章,小人便不敢打扰了。”
“哼!书呆子!”
怀真百无聊赖地拨了拨盘子里的饭菜,又听魏符英道:“郡主,小人倒是听说了一件别的事,近来秦夫人和杨姑姑都对陆郎君不满,打听他何时离开呢?看着对陆郎君似是十分不喜。”
“那又如何?要别人都喜欢他做什么?……你这几日太闲了是不是?”
感受到那道锋利得像刀子一样的目光,魏符英霎时如芒在背,他太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