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对视,姜雪宁和燕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这还是姜雪宁自打燕临回来后第一次这样直视他的目光
他的眸子里虽然流转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可那双眼睛分明就和姜雪宁记忆中那双纯粹炙热的眸子别无二致
一如既往的坦荡热烈,看的她心口滚烫
她有些招架不住的率先挪开了视线,两人都隐约觉得气氛有些怪异,姜雪宁想了想开口问他
“今夜也不走了?”
燕临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道
“不走了—”
话虽然说的肯定,眼神却还是偷偷打量着姜雪宁的神色,生怕从她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嫌恶
然而姜雪宁闻言只是了然的点了点头,便吩咐棠儿让人将里间的贵妃榻收拾出来,并嘱咐她取两床厚被子来
深秋夜寒,纵使燕临身体底子再好,她也不放心,害怕他着凉染了风寒
燕临眼底一片愕然,有些不敢置信的开口问道
“你不怪我唐突了你……竟还准我同你在一方空间里入眠?”
“从前你同我满上京胡闹,醉酒夜不归宿时同床共枕也是有的,何故今日只是在同一个地方入眠,反应就这般大?”
姜雪宁的口吻十分的理所当然,好似他们真的回到从前那般一样,疯玩疯闹后不想回家不能回家便顺其自然的同榻而眠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毕竟我们现在……到底不比从前了”
燕临的话语焉不详,但两个人都明白,他未尽之言说的是什么
姜雪宁现在到底已经是一国之后,嫁为人妇
从前可以如此放肆,一是她从来在外都是男装示人,再也他一直拿她当未来的妻子看待
便也不拘束这些,虽同床共枕却也是从未逾越雷池半步的
“你若不想说,我又何必强求,总归传出去名声受损的是你,左右已经担了这祸国妖后的名声,也无妨多你一个……”
姜雪宁后面的话刚出口,就察觉失言了,忘记眼前这人醋性大的不行,本就因为她经常去看沈玠就吃醋将她软禁了起来
她现下还堂而皇之的说……
这祸国妖后的名头怎么来的,他还能不清楚?
姜雪宁有些尴尬的观察着他的神色,果然,他的眉眼间露出了几分不快几分苦笑
燕临心里的确酸的要命,早就知晓她同许多人都有着千丝万缕的牵扯
沈玠是,周寅之是,那探花郎卫梁是,张遮也是……
而他不过是她这众多牵扯之人中……无妨多添的那一笔……
姜雪宁不知如何补救,只能干巴巴的道:“燕临,我不是那个意思……”
然而燕临却突然抬头无所谓的一笑:“无妨,只要你不介意就行”
无所谓你到底心里装了多少人,只要你现在只属于我一个人就行
燕临心里如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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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宁让人将桌上的膳食撤了下去,现下时辰尚早,长夜漫漫总要寻些乐子
于是姜雪宁便提议道:“对弈一局如何?”
燕临欣然应允,宫人也很快将棋盘摆上了桌
姜雪宁执黑子,燕临执白子
黑子先行,姜雪宁兴致冲冲的率先落下一子,占领先机的她扬眉有些挑衅的笑着道
“燕临,如今我的棋艺可是精进不少,你这个做师傅的别回头倒是输给我这个做徒弟的了!”
是了,姜雪宁下棋是燕临领进门的
那时,姜伯游实在管不住他们二人满上京的胡闹,直到他们开始夜不归宿,姜伯游气狠了,才同燕牧告了状
燕牧一气之下也是直接请了军法,狠狠罚了燕临三十军棍
最后燕临在家整整躺了小半个月
姜雪宁自觉连累了他,便整日上门去寻他陪他解闷,燕牧到底也是心疼儿子的,对于姜雪宁的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随他们去了
燕临受了伤不能出门,便提议下棋消磨时光
姜雪宁本不喜这磨人性子的东西,也从来没想过去学,但当时也确实没有其他能供他们解闷的东西
便也只好允了
燕临就这样一点一点手把手的教她规则,同她对弈
小半个月下来,倒还真叫他教的有所小成
姜雪宁也似乎寻到了乐趣,整日嚷嚷着要杀她个落花流水
燕临自然而然的想起那段快乐的时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低头紧随其后落下一子道
“是么,那便让我看看你的真本事吧”
姜雪宁信心满满,当上皇后后她为了笼络人心可是没少跟那些世家贵女,大臣夫人对弈联络感情
有时为了故意输掉,甚至要提前算好对方和自己的棋路
燕临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