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宁,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燕牧也有些摸不清什么状况,抬头眼神流露出一丝不惑暗搓搓的朝她打着眼色
姜雪宁犹疑的看了眼谢危,只挣扎了片刻后便扯着燕临扑通一声跪在了燕牧面前
燕临毫无防备被扯得一个踉跄,两人齐齐跪下
动静之大,惊的燕牧下意识的起身就要去扶
却被姜雪宁抬手拦住道
“伯父,您请上座,雪宁斗胆,今日有个不请之求,还望伯父成全!”
姜雪宁话音刚落,燕临便已经知道她心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了
“宁宁,不许胡闹!快起来!”
燕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要拽着她的手臂起来
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赞同
然而姜雪宁的动作却更快,在燕临正欲起身的瞬间便反手又将人拽了下来
她面露不虞愠怒道“燕临!你说过不反悔的!”
“旁的事我都可以依你,只这一件不行!”
“你又骗我!”
“我不是骗你,是这件事真的不能如此轻率……”
眼瞅着小两口有越掐越狠的趋势,燕牧赶紧出声阻止道
“谁来告诉我你们俩今夜这到底又是闹的哪一出?”
姜雪宁气的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燕临这才转身跪好恭敬的对着燕牧道
“伯父,雪宁今夜过来是想请您做主,在出征前应了我和燕临的婚事!在今夜先行喝了雪宁和阿临的新茶!”
燕牧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让他们吵的如此不可开交,闻言这才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笑道
“这事你我之间早有默契,不必急于这一时,宁丫头,你且放心,伯父向你保证,我燕家的儿媳妇只会是你,待大月退兵,伯父便会亲自带燕临上门向你父亲提亲!”
姜雪宁闻言只是缓缓摇了摇头,眼神十分坚定的看着燕牧道
“伯父,雪宁待燕临的心意您最是清楚,如今您与阿临出征在即,雪宁心中实在惶恐难安,不是不信任您,也不是不信阿临,只是此去天长路远,雪宁等不了,也不想再等了,伯父,就请您允了雪宁的请求,今日便让我正式成为燕家的人吧”
姜雪宁的一番话不可谓胆大出格,却又诚恳真切的令人哑然
一时间,房间内其余三人皆是怔愣在原地
饶是燕牧半生戎马,此刻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就连谢危作为一个局外人,也惊叹于姜雪宁的执着
更别提燕临这个当事人了,他整个人像突然被灌了一杯烈酒似的,血液瞬间涌上大脑
喉头也被灼的一阵滚烫,缓缓流淌进他的心间,灼热又滚烫
熏得他鼻头一酸,眼底瞬间泛起了可疑的水光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燕临气血上涌,什么礼节规矩通通被他抛之脑后
燕临望着她倔强又坚韧的侧脸,心里的愧疚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他低估了她对他的爱意,更让他所谓的担当在这一刻显得是那么可笑
燕临不再犹豫,低头坚定的握住了她垂在身侧的手,再抬头时
眼神里多了份显而易见的笃定
“父亲,虽然如今我燕家尚在困境之中,儿子也明白现下不论是是时机还是境地都不适合提这件事,但在孩儿心中,自从和宁宁相识那日起,便早已将她当成孩儿此生唯一挚爱,更是下定决心,此生非她不娶,如今,时机虽然不对,但孩儿想娶她的心死生不渝,是以,儿子今日亦斗胆请求父亲允了我和宁宁的婚事吧!”
言罢,燕临回头对上早就已经满脸感伤的姜雪宁,两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下一刻,便默契的回头面对燕牧,俯身缓缓磕头齐声道
“请伯父成全”
“请父亲成全”
少年人的爱赤诚又热烈,愈是执着坚韧就愈是令人动容
燕牧老泪纵横,心中感慨万千,对于姜雪宁,若从前只是爱屋及乌,此刻,便是发自内心的心疼和喜爱她
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纵有心成全,也要顾及姜雪宁的名声,顾及姜家的名声
是以,燕牧面露难色道
“孩子,不是伯父不愿意成全你们,只是你也要替你的父母考虑,女儿出嫁,高堂双亲不在,这终究是于礼不合,传出去也于你的名声不利啊!”
姜雪宁似乎是早就料到了这番说辞,从容镇定的同燕牧继续道
“伯父请宽心,雪宁离京时便已回禀父亲,此生非燕临不嫁,父亲肯放我来璜州,便是同样默认了这门婚事,雪宁也不在乎名声,而且我相信阿临还有伯父,待还京之日,是定然不会亏待雪宁的!所以,雪宁不怕!”
姜雪宁或许是早有预谋,又或许是临时起意,燕临全然不知
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