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秋雨潇潇陌上村,家家户户掩重门。
前朝旧魇今朝病,可叹天摧苦命人。
离火车站不远,便是我父亲家。
这次父亲没有回村,而是打了一辆车,向母亲在的村子开去。一路上,父亲都默不作声。
父亲和母亲是校友,在高中时代就认识了,母亲常常笑着说当年父亲是怎么追的她,她又是怎么“下嫁”给这个低学历的小子,这对我来说倒是百听不厌的趣闻。
我笑着问起父亲:“你能再告诉我一遍妈妈是怎么答应你的求婚的?”我期待着父亲同往常一样不厌其烦地和我去讲。令我奇怪的是,父亲默不作声。
“你怎么了”我用胳膊肘顶了顶他,等待他回头。
司机从后视镜冷冷地盯着我,咳嗽了一下,我吓得缩了回去。
“那村子听说有新疫患者,你们为什么要去?”
父亲依然没有回答,似乎在低头看什么。
我看向前方,车台上似乎放了一打关于疫情的报纸,上面写着:“2022年,一种奇怪的传染病在小乡村陆续出现。得了这种病的人会发三日高烧,接着会意识恍惚,出现精神障碍及幻觉,大部分似乎都与下地狱有关,有人甚至会因此轻生,或伤害他人。患者以中年女性居多,目前正在进一步调查中,xx镇记者赵茹晗报道。
沉阍镇?这不是我妈妈在的那个奇怪的村吗。听一位道士说过那里容易什么聚集阴气,但妈妈不是很相信这一说,不会妈妈那里有什么事吧。
我望向车窗外,奇怪,妈妈的村应该早就到了啊。
司机将车猛一停,我向前倾去,手机差点掉落。
“到了,就是这条路。前面是土道,太泞,开不过去。”
父亲和我下了车,不知为何父亲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车疾驰而去。
雨一直在下,模模糊糊的雾笼罩了我们。我害怕得拉住了父亲的手,父亲依然默不作声。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母亲的那条消息。
上次,在我发了多条消息无果后,为了缓解尴尬,我就转移话题,问道,你在老家过得怎样?请你心情好了一定要回复!
在列车上,母亲给我回了简讯。那条消息只有四个字:先乐后囍,大概她过的很开心吧。
估计村里还有什么婚喜事,电子盲的她能打出来囍这个字可真不容易。
我跟着父亲走,不知走了多久我们来到了村口。
奇怪的是,妈妈并没有像爸爸在火车上说的那样来接应。
父亲走了过去,摇了摇头,和我一起立在那块禁止通行的牌子跟前。“我记得这条路原来是通的,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不来,竟然封住了。”一向守规矩的他不敢越雷池半步。
“应该是最近才封的,如果早就封了,司机是本地人不可能不知道。”
这时父亲好像看到了远处一个人影。
他大喊着妈妈的名字,却没有任何回应。
我掏出手机,准备给妈妈打电话。
奇怪,那条消息怎么撤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