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煜没有直接回答,墨眸从她身上掠过,温声道:“先上车吧。”
车里的温度有些高,上了车,舒漾身上的寒意也就被驱散了几分,容煜递给她一条毛巾,绅士地低头看着文件,让她擦拭身上的雨水。
舒漾接过,擦去头上的雨水,却忍不住有些出神。
这种细节的温和与体贴,足以可见男人良好的教养。
她和他见过寥寥数面,可每一次解围都温和细微得令人如沐春风。
就是为了让她治疗他那个妹妹吗?
她陷入思绪不过一瞬,车却在一栋公寓前缓缓停下来,男人低沉悦耳的嗓音随之响起:“外头雨大风急,你又一身的雨水,换身衣服再回去吧。”
她一抬起头,就对上男人温和周到的目光,舒漾吞下拒绝的话,缓缓点了点头。
公寓离方才的公馆也不远,大概也是因为近,他才会将她带过来。
推开门,屋内的色调意外的明快,天蓝的壁纸上白云飘过,让人的心情都变好了。
舒漾眨眨眼,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容煜的家。
听见开门声,一个中年阿姨走了出来,热情招呼:“三爷你怎么来了,这位小姐是?”
“李姨,这是我的朋友舒漾,她要在这洗个澡换身衣服。”
李姨忙拿出双女款拖鞋:“您快进来,我去给您找件小姐的衣服,顺便给你们煮点姜汤。”
容煜对李姨点点头,凝着她温声道:“这是我妹妹音音的房子,她在A大念书,这里离A大近,李姨平时就在这里照顾她。”
舒漾了然,这时容煜的电话响起:“我接个电话。”
他转身走到落地窗前,舒漾的目光落在墙壁上的画作。
画作看起来十分治愈,秋叶飘落,光线温暖,庭院里秋千扬起,两个女孩子手牵着手,笑得阳光四溢。
舒漾的手指不自觉拂过画作,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这是我妹妹画的。”
她转过身,男人的眸光变得深远幽长,深邃得令人生出几分沉痛痴迷,然而一瞬又变得清明从容,潋滟美好。
舒漾心里一动,抬眸温声问道:“容先生,这副画上的女孩是你的妹妹吗?”
“嗯。”容煜点点头:“这是她十四岁时画的,当时她还没有生病。”
“那这另一个女孩子是……?”
容煜顿了许久,舒漾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才听他淡淡道:“是个朋友。”
他的语气有些异样,舒漾无意探究他人故事,忙换个话题道:“容先生,冒犯一下,我能问问您的妹妹具体的病症表现吗?”
“她不能见血,时不时会患有失忆症,接触陌生异性会干呕尖叫,遇到一些场合会控制不住恐惧和尖叫。”
他的姿态有几分疏离与淡漠。
舒漾听完,若有所思。
这些症状都是受激过度的反应,容音的记忆里或许有什么让她由衷恐惧的场景。
这些话她还没来得及说,李姨已经拿着衣服走了过来:“舒小姐,热水已经烧好了,这是小姐的衣服,与您的身材差不多,您可以换上。”
舒漾感激地道谢,回到浴室洗澡换衣服,然而她没想到她的免疫力实在有够差,等她换好衣服吹干头发时,她的双颊通红,眼睛更是亮的有些过分。
容煜望着她的样子,一怔,手放在她额头上试了试温度,有些无奈:“你发烧了。”
舒漾已经烧的昏昏沉沉,只觉得男人的声音很好听,下意识推拒:“我没事,麻烦帮我打电话给林鹿溪,鹿溪会带我回去。”
大概是因为发烧,她的模样有些稚气与柔软,容煜的目光冷淡却无奈,他弯下腰将她抱起,又拨通了林鹿溪的电话。
舒漾迷迷糊糊间,朝着暖源靠近,温热的呼吸从她耳边划过:“李姨,我先送她去医院。”
舒漾醒过来时,容煜已经不在了,她只听林鹿溪松了口气:
“漾漾,你醒了?饿了吗?我让人买了粥。”
她一天没吃饭确实有些饿,接过粥,想到昨晚的场景,问:“鹿溪,谁送我来的医院?”
林鹿溪眼底有狭促的笑意:“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上哪认识的野男人,啧啧啧,又苏又帅,还特别绅士。”
那就是容煜送她来的医院。
舒漾心里一动,又听林鹿溪喋喋不休地夸赞:“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帅的男人,漾漾,他可比傅臣玺那个狗男人好多了,你到底怎么跟他搞在一起的?他怎么会送你来医院?”
舒漾被她缠的头疼,只将昨天的事简单说了说,提到容煜时也只说是个朋友。
林鹿溪听完傅臣玺干的那些事,瞬间气的连容煜的事都不过问了。
“玛德,傅臣玺是真她妈不要脸,说话不算话,为了顾以宁那一家神经病,还害的你生病!我这就打电话问问他什么意思!”
舒漾淡声阻止:“不用了,他也没什么错,房子在他名下就是他的,毕竟手续还在办理。”
林鹿溪觉得憋屈:“可他都说了给你了!”
舒漾安抚道:“安心,没人欺负的了我。”
不过她确实需要暂时找个房子。
舒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