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词 , 像是刚开始学对话不久的人一样 , 想要弄明白每一个词语的意思 。
那她或许还能给出个能让普通孩子听懂的答案 。
可从阿菊的口中问出 , 她便要想想 , 这是不是当真在问询一件要事了 。
想想今日她方出宫去一赵 , 或许正是从中得来的疑惑 ?
但这个问题 …...
武媚娘早年间随同父亲游历于各州 , 见证了各州风土人情 , 以及各自的难处 ,
而后便被卷入了这深深宫闸之中 , 以至于在外界所传的贞观盛世里 , 她其实一直被围在这一方天地间 。
所以若真要让她去解答 , 她自觉自己给出的不会是个令人满意的答案 。
这并非她妄自菲薄 , 而是确然因她有所经历 , 故而不敢妄言评说 。
在烛花又跳了一簇的声响中 , 她伸手扶了扶女儿小发揪上蹭得歪斜的金饰 。
这个动作好像只是下意识而为的关切 , 又好像是一个暂时回避这个问题的信号 。
李清月给自己换了个更舒服些的姿势 , 才听到母亲说道 :“ 阿菀 , 这个问题太大了 , 盛世可能只是一部分人的 , 评判标准也各不相同 , 你得自己去看才好 。“
“ 比起由我来说 , 不如你自己想到答案 。 说不定连你阿耶也没法回答出这个问
毕竟 , 现如今的天下可绝不能算是盛世 , 那又要让人如何去描述 , 还要让一个孩子明白其中的意思呢 ?
「 那一一 “ 李清月侧过头来 。
见烛光投照的影子里 , 武媚娘的脸上也有着一片思量之色 。
她想了想还是不打算将疑虑留到随后 , 便又问道 ,“ 阿娓 , 澄心是怎么进宫的呀 ?“
去年的万年宫中 , 阿娘将澄心和桑宁给留了下来 , 协助她完成搭线韩王李元嘉之事 。
自宫女待遇之中也不难瞧见 , 母亲对她们两个有所优待 。
若说没有对她们的背景调查一番 , 可不像是母亲这等行事谨慎之人会做的 。
那与其她自己去问 , 还可能会因为她年幼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 不如直接问能给出答案的人 。
直接问阿娘 !
武媚娘一听这话就笑了 ,“ 有你这么不打自招的主子 , 真是她的不幸 。“
她是何其聪慧的人 , 怎么会看不出来 , 在阿菀的两个问题之间 , 势必是有些联系的 。
那就必定是澄心的标些行为引发了女儿的这份思量 。
但她猜测 , 澄心可能自己也不知道是她干出的好事 。
所以才让阿菀觉得 , 以这种直白的方式说出来 , 反而不容易让母亲觉得有必要找澄心聊聊 。
以阿娘的度量 , 也不至于因此问责 。
正是看出了这份小心思 , 武媚娘才觉得女儿聪明得有些可爱 。
李清月却只眨了眨眼睛 , 示意母亲不必在此事上深究 , 让她听听答案便好 。
盛世到底如何 , 很难有一个定论 , 但这第二个问题应当不难有个答案的 。
她所料也不错 。
武媚娘沉吟片刻 , 开口说道 :“ 她是以父罪罚没入宫的 , 不过此罪多少有些无妄之灾 。
“ 她父亲一度在御史台察院之中担任监察御史 , 巡视州县 , 监察的乃是浙东各州的屯田 、 铸钱以及官员行事 。 在永徽二年之时却出了个大岔子 。“
“ 他在上呈的奏表中为此地官员评优 , 然而到了永徽三年的时候 , 转巡此道的监察御史却发觉 , 当地几座储谷大仓的数目不对 。“
「 当地府官拿不出个解释来 , 上一位监察御史自然就有过错 。 她父亲被判流放 ,
家眷充入内廷 。 但她家中人口本就简单 , 算起来也就只有她一个罢了 “
“ 蛎说早年间她识字习文不多 , 但她跟随父亲四方走动 , 对人事体察却要比寻常宫人强得多 , 我也正因如此才属意于栽培她 。“
李清月恍然 , 这种早年经历倒是和阿娘有点像了 , 也难怪会被特别看重 。
只不过 ,“ 为何阿娘说是无妄之灾 2“
监察御史若不能履行责任 , 确实是当罚的 , 在当地存粮查验上出了岔子 , 是官员失职没错啊 。
莫不是被人构陷的 ?
武媚娘的脸色有一瞧的复杂 ,“ 因为永徽四年 , 那里爆发了民间叛乱 。“
啊 …... 叛乱 。
李清月忽然觉得自己已经有点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