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惊凰顾不得再看陷阱,起身朝着赢宫大殿跑回去。
一路全是雪,跑一步就陷入一步。
一路摔了好几跤。
不行!太慢了!
她转了方向,前往赢宫马厩。
赵力这几天被苍伐监督,走很远割草喂马。
三匹马吃着干草,还算精良。
但他又冷又饿又冻,简直过得生不如死。
看到云惊凰来,赵力眸色一亮:“二小姐,您总算想起小的……”
“滚开!”
云惊凰一脚踹翻他,牵了一匹马就翻身而上。
她没看赵力半眼,一甩缰绳,“驾”的一声!
骏马瞬间朝着永盛殿的方向狂奔,又迅又猛。
永盛殿。
隔得远远的,就见大殿三面的朱红大门全被敞开。
殿外四周已人山人海,围得水泄不通。
最外围的是义愤填膺的百姓,他们拿着臭鸡蛋、烂菜叶子等,愤恨地辱骂:
“劳什子的战帝!滚你大爷的!”
“亏得我当初那么景仰,作为一国战帝却贪污腐败,好吃懒做!害得我们丧权辱国!国败衰亡!”
“东秦国的蛀虫!腌臜!千古罪人!”
他们边骂边往里挤,巴不得把腐臭的鸡蛋砸在帝懿脸上。
里面有东秦国的文武百官,曾经个个卑躬屈膝,如今见帝懿昏迷,没有半丝敬意。
护卫们更是几步一岗,严阵以待,宛若对待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
最前方有一批全副武装的金甲卫,个个身穿黄色铠甲,威风凛凛,寻常百姓不得靠近半米。
他们护着一架高高的龙撵,纯金打造,坐在其上的男人面容隐在金黄篷顶的阴影下。
看不见他的脸,却能感受到他周身的帝王威仪。
永盛殿内,却只有两人一虎,显得格外萧条。
苍伐和玄虎依旧护在男人身前,满身杀气、危险凛凛。
坐于龙撵的男人居高临下:“苍护卫,你是要抗旨不遵?”
微微上挑的口吻,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金甲卫们手握着玄铁剑的剑鞘,随时会拔剑而出。
周围还有手拿三米多长矛的步兵、手持弓箭的射手……
局势格外紧张。
只要苍伐敢有半点不敬,属于天子的武装力量将倾巢而出!
苍伐护在帝懿身边,深邃的眸子扫着现场,眼睛里有恨、有怒、有沉沉的杀意。
最终却只化为无奈、隐忍。
他后退几步,退离高台之下。
玄虎还对着外面的人“吼”的一声,张开血盆大口,似是想将他们撕碎。
苍伐却命令:“玄,过来!”
玄虎十分不情愿的下台,和他站在角落。
他抚摸玄虎,手指节寸寸发青。
不愿、不忍、甚至想大开杀戒。
但以下犯上、与帝王作对,是五马分尸、斩首示众、万劫不复!
他和玄虎两个力量也不足以和整个东秦国皇权作对,更无法带着帝安全离开这里。
只能忍,忍到帝醒来,忍到一切力量恢复!
他们一离开,高台上只剩下帝懿一人。
他高大的身躯被锁龙链囚禁,背靠梁柱阖目沉睡,一动不动如同只是上天精雕细琢的一尊神像。
即便没醒,周身强大的气场依旧让人不敢任意妄为。
刑部的人单是看着,心里也有些发憷。
那位一个眼神。
“咚!咚!咚!”
有将士敲响了大鼓。
殿外四周几十面大鼓同时发出声响,震耳欲聋,响彻全场。
在那浩荡的鼓声中,一群刑部的人开始昂首挺胸,迈步朝着帝懿逼近。
他们端着托盘,托盘上有敲击用的铁锤,有塞住人嘴的木棒,有一枚又一枚尖锐的蚀骨钉……
百姓们激动得不停举起手呐喊助威:
“就是他让我们丢城池、受劳役!丧权辱国、月月上贡!”
“蝇营狗苟!酒囊饭袋!祸国殃民!死有余辜!”
“钉蚀骨钉!钉蚀骨钉!”
“嚯!嚯!嚯!”
战鼓和百姓们的高呼声直冲云霄。
刑部人个个面色凶狠如牛头马面,离帝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眼看着刑部尚书就要踏上高台,忽然——
“住手!”
一道女子的声音忽然突兀地传来。
她是全场唯一异样的声音,在此刻显得那么刺耳。
所有人顺着声音扭头看去,就见不远处红衣怒马,疾驰而来。
马上的女子容色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