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后,他才开口道:
“若真是那般,婴童无辜,错也错在换她之人。
而换她之人,定然也有难言之隐,另当别论。
而京歌……即便真不是我妹妹,但十九年来看着她长大,十九年的感情,真真切切。”
毕竟养了十九年,谁会因为一个血缘关系,就真的把十九年的感情转身就抛却?
而云京歌在丞相府生活十九年,忽然被抛入地狱,那又是何等残忍?
他目光落在云惊凰身上:“即便她真不是我妹妹,我也不会就此不认她,与所有人抛下她。”
他又问:“云表妹,你何出此言,可是又听说了什么中伤流言?”
近日许多人为了乐子,几乎什么谣言都传出来。
云惊凰听到他的回答,已明白她今日不论什么劝阻,全都不会有用。
她索性说:“没什么,只是随口闲聊。
那傅七公子,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就赌云京歌即便有你的帮助、即便有一切关爱、宠爱,她还是不知满足,还是会得寸进尺,继续做出害人害命之举,不顾一切往上爬!”
傅圣礼薄唇微微一勾:“这赌局无意义,你定会输。”
云京歌从小被他们养得那么好,只是近日坎坷太多而已。
当排除这些坎坷,她又有何必要害人害命?
“既然你如此肯定云京歌的为人,那就赌吧。”
云惊凰说:“若接下来这些日子,云京歌还是不安分,做出害人害命之举,算你输。
你输了,便不可再插手管云京歌之事,不得再对她施出任何援手!”
“好。”
傅圣礼毫无疑虑、胸有成竹应下,又直视云惊凰:
“若你输了,一年之内不可再行胡作妄为之举,每日花一个时辰,看我送你之书籍。”
“就这么定!”
云惊凰爽快应下。
想到一事,又提醒他:
“但在此期间,你与云京歌相处之时,尤其是你做出任何令她稍微有一点不悦之举时、
你定要留个心思,随时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傅圣礼想到三个兄弟的结局。
云京歌既然稍有不悦会走火入魔,那对他也不会例外。
他应下:“多谢提醒,我会记于心。”
行了个谢礼后,傅圣礼见时间差不多了,迈步走出亭子。
他翻身坐上白马,策马离开。
一袭白衣,白马坐骑,还是那么干净、圣明。
云惊凰看着光洒在他身上,无声叹了口气。
几个哥哥从不相信她说的话,但傅圣礼是唯一一个相信她的人。
可惜……
接下来的云京歌,要让他失望了!
很快,不远处的街道传来热闹的声音。
是傅圣礼出城,亲自将云京歌接回来!
云京歌坐在另一匹白马上,傅圣礼为她牵着马绳,两人双双进入京中主街道。
两旁渐渐围满看热闹的人,所以人看去,顿时惊讶。
天啊!
马上的云京歌瘦了许多,看上去显得更加清瘦怜人。
她身上还穿着一条高领的白色天蚕丝大袖裙,恰到好处遮住她身上任何受伤的地方,只露出那一张雪白姣好的面容。
最重要的是!
虽然她的头发被剪短,但有妆造娘子、竟然鬼斧神工地给她束了个高发髻。
垂在她身后剩余发丝下面,还全数接上一根又一根、薄若蝉翼的天蚕丝飘带!
她额头有个破损疤痕,发髻往额间还佩戴着白冰晶的垂额挂饰。
就整个妆容看上去冰清玉洁,宛若神女下凡!
伴随着马匹的走动,额间白宝石发饰熠熠闪光,发丝飘带与衣袂飘飘。
阳光洒落在她身上,她显得更加圣洁、美丽、高雅、高贵!
现场无数人发出惊叹:
“天啊!好美!真的好美!”
“我还以为是神女下凡!”
“头发剪短了还能这么美,简直难以置信!”
云惊凰已来到一处酒楼的高处,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一幕。
不得不说,云京歌这个妆造十分成功。
她忽然想起一人——
姒媚娘。
15岁,凭借着绝艳妖娆、童颜巨茹的长相身段,成为京中红楼花魁,惊艳京圈。
无意救过傅圣礼一次,傅圣礼为感激她,为她赎身、去除贱籍。
姒媚娘成了平民后,便开了个国色天乡妆造楼,专程负责给女子们做妆造为生。
去找她的人几乎全是各青楼花魁,甚至有千金大小姐不惜请她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