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一看,斧头上还挂着黏腻的人体组织,一滴滴血藕断丝连。
令人作呕。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你这个魔鬼,你要下地狱,啊......”
旁边,是个十来岁的男孩。
男孩因为惊恐,整张脸是扭曲的,发黑的。
他哭着嚎着,眼泪鼻涕混合成一摊浑浊的液体挂在脸上,让人只觉得恶心。
典狱长只觉得那股欲要吐出来的感觉又加强了几分。
他好像向前走了几步。
然后手里的斧头举了起来。
“呜呜,哥......哥,不要杀我。”男孩的脸更加苍白,转身就要逃出这间弥漫鲜血的屋子。
哥?
男孩是他的弟弟吗?
啊,头更痛了。
他似乎一直在无底的深渊坠落。
有种想要将心吐出来的恶心感。
“你这个小畜生,我们陈家怎么会生出你这种畜生。”
“你敢伤害我小孙儿,我就和你这个畜生拼命。”
“呜呜,我的儿子啊......”
不知从哪冲出来一对老人,一把将男孩护在身后。
又是恐惧,又是厌恶,那眼神,恨不得将他凌迟处死。
“畜生!你这个杀爹弑母的畜生。”老者颤抖的手指着他。
短须染上了白霜,双目赤红。
啊.....他杀了父亲和母亲吗?
他转头望去。
被砍成肉泥的男人,死状残忍的女人。
“不,他们不是我爹娘。”
他吼道。
吼出的声线,却是稚嫩的。
十七八岁的少年音。
又在坠落,一直在坠落。
画面好像变了。
相同的是,还是血。
永远是血。
他躲在阁楼,稚嫩的手捂着嘴巴,一股股滚烫热流砸在手背上。
惊人的烫。
汇聚成实质性的恨意。
阁楼下,是男女赤条条的身体在翻滚。
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淫荡的叫声,组成一幅叫人作呕的画面。
他想爬下去,想扛起边上的缝纫机,狠狠砸在那对狗男女的头上。
可身体沉重极了,他无法移动。
门被推开了。
女人提着一袋药回来,重重落在地上。
那画面好像是静止了一样。
紧接着,是撕扯,怒骂,哭喊。
“畜生,小宝发着高烧,命都快烧没了,你带着我妹妹来鬼混,我要杀了你。”
“呜呜,你这个混蛋。”
女人气得浑身颤抖,哭喊扑上去扭打成了一团。
然后是推攘,斥责,男人气急败坏的怒骂,时不时夹杂另一个女人的娇声嘲讽。
他认出来了,那是他的母亲。
母亲被披头散发推倒在地上,宛若是失了魂一般。
“我一定要告诉村里所有人,让你们这对狗男女身败名裂。”她一字一句。
“大姐,你一定要这样做吗?”松散挂着衣服的女人也问道。
“啪!”母亲一耳光扇在女人脸上:“你这个贱人。”
“你这个贱女人,我真是给你脸了。”男人骂骂咧咧,对着母亲劈头盖脸的将拳头砸下去。
他看到母亲脸上都是血。
后来,男人死死掐住母亲的脖子。
他眼睁睁看着母亲挣扎,变成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她大小便失禁,浓烈的臭味传出来。
连最后的体面都不曾留下。
母亲死了。
以最不体面,最难堪的姿势死了。
人死了,男人女人都吓住了。
他们将人拖到了卫生间,分尸,肢解,最后活生生的一个人,变成了十几个黑色的塑料袋。
一袋又一袋,被扔到了不同的地方。
他在这一幕血红色中,终是昏了过去。
又过了很久。
女人进门了。
“小宝,以前我是你的小姨,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了,乖,叫妈妈。”女人笑意吟吟。
可她眼底,分明闪烁蛇蝎一样的冷光。
一开始,她会装,在人前对他极好,人后偶尔会斥责打骂。
后来,她怀孕了,便再也不装。
她在冬天的时候,让他光着双腿跪在雪地里,整整一夜,身体冻成了紫色,腿最终废掉了一只。
她会把饭菜放在床底,让蛇虫鼠蚁享受,放个十天半个月,里面长出茂密的霉丛,又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