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回来了？”王芝桃一直在金玉堂里等着，见应远山面无表情的回来，赶忙走上前帮他把黑狐毛斗篷脱下，服侍他坐下之后又端上一碗热茶。
应远山小啜一口，放下茶碗：“芝桃，你去账房上支五十两银子，拿着去给了那个张家老二打发了他去，跟他说素月以后就跟在大小姐身边侍奉，叫他也别想着打素月的主意了，继续闹下去对他，对他姐姐也没好处。”
“老爷……”王芝桃正准备倒茶，闻言身形一顿，“老爷这是，要把素月留下了？”
“那不然呢？”应远山抬起眼皮，“我今日去到心儿院里，满眼只看见两个丫头，就这还有一个丫头蹲在院子里吃瓜子吃的欢，连我进去了都没觉察到，这像什么话？”
“素月毕竟是伺候过夫人的，和心儿也相熟，让她陪着小姐，总比那些进府不久的黄毛丫头放心。”
王芝桃语气愧疚：“老爷说的是，是我想的不周到了，我原本想着跟在夫人身边那些丫鬟年纪也大了，又担心大小姐看着，不，守着她们总是免不住想起沈夫人，难过伤神，却没想到大小姐这么重情义，我这就去账房支银子。”
应远山抚着王芝桃的手：“不怪你，你也是一片好心，绫儿走的太急，另两个姨娘也指望不上，如今只有你自己操心后院上下的事情，有想不到的地方也是难免的。”
王芝桃笑笑，犹豫开口：“不过，老爷，真要给那张家老二五十两银子？虽然咱们不缺这点儿，但就这么白白给他也太多了些……”
应远山禁不住笑出声来：“芝桃，你还不知道这些烂赌鬼的性子？给他们一个铜板都要拿去赌的，如今白白得了五十两银子，还不要去大赌一把？”
“这阳城的大小赌场，黑的白的，有九成都写着咱们应家的名字，不出三天，这银子就又都回来了，给他多一点，说出去还显得咱们阔气，落不下话柄。”
王芝桃恍然大悟，捂嘴轻笑：“还是老爷说的对，是妾身短视了，我这就去办。”
应远山满意点头。
柳桃轩内，王芝桃扔给张妈妈一袋银子，没好气道：“这里可是足足二十两银子，你们给素月的礼钱才不过十两，老爷发善心给你们翻了一番，快拿回去和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弟说，千万不要闹了，不然你也知道老爷那个脾气，他肯定是落不下好的。”
张妈妈颠了颠沉甸甸的银袋子，冲着王芝桃连连道谢：“谢谢夫人，谢谢夫人，本来也没想着能要回银子来的，如今老爷开恩，我回去就和我弟弟说，叫他千万不再闹了。”
“行了，走吧。”王芝桃冲着张妈妈摆摆手，“可别到处和别人说拿了我们家银子的事情，财不外露，二十两银子可是那些丫鬟几年的月例，省的叫他们碎嘴子嚼舌根。”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老奴一定不和外人说！”张妈妈把银子小心翼翼揣进衣服里，千恩万谢的走了。
雅月楼里，应卿心懒懒靠在窗边，冲着李妈妈问道：“李妈妈，咱们院子里这几个丫鬟，你觉得怎么样？”
李妈妈憨厚一笑：“翠心勤快，红玉伶俐，桐香和柳香平日里也都能帮着我做些事情，芳云现在年纪小，爱玩，我多教一教也是会好的。”
应卿心叹气：“李妈妈，她们瞧在你眼里，都是好的。”
李妈妈是个顶好的人，对她忠心不二，可这个人就是太好太憨厚，眼里见不得别人的坏，所以上辈子才会被院里的其他婆子抱团欺负，他们主仆二人落难的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后落得个活生生冻死在雪地的下场。
应卿心淡淡开口：“李妈妈，我实话和你说，我匣子里的东西少了，你觉得，会是谁干的？”
“怎，怎么会？”李妈妈大惊失色，“咱们院子里怎么会有偷东西的人？这是万万不敢的！”
“真的？”应卿心歪歪头，“这几日我都观察过，红玉的身上常有环佩作响之声，身上也常有我衣服上的淡淡熏香味，她是一等丫鬟，待遇算是最好的一等，但也不会到了珠翠满身的地步。”
“这是怎么回事？李妈妈和我说说吧。”
李妈妈紧张起来，红玉是有贪点小东西的毛病，常常拿着小姐的东西去顽一顽，但却没见她私吞过。
李妈妈实在是不想说别人坏话，可既然小姐问起来，也只能尽力帮红玉兜着，实在兜不住，那也是她自己的造化。
李妈妈斟酌着开口：“红玉年纪小，平日里也是最爱美的，有时候，我见她会拿着小姐摆在外面的首饰戴着玩一玩，或是放久了不穿的衣服穿在身上试一试，我也说过她几次，也都亲眼见着她把拿出来玩的东西原原本本的放回去了，这孩子心思不坏，只是皮了一些。”
闻言，应卿心笑笑：“李妈妈说的是，我眼睛不好，平日里也是辛苦她们了，有个空想玩一玩也能理解，这事也就作罢了，只当我是自己没记清楚。”
李妈妈松了口气，心想着一定要和红玉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