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旋侯的淡然神情,让穆瑜安心了不少。
此时却又见凯旋侯眉头微皱,身形已匿于阴影之中。
穆瑜刚想开口询问,只听闻营帐外传来汪梵圣的声音。
“公子,末将有事禀报!”
穆瑜看了一眼凯旋侯,随后掀开帐篷的门帘走了出去。夜幕之下,群星闪耀,却隐隐透着不详的氛围。
“发生何事?”穆瑜询问道。
“外围的暗哨来报,说是有人正在向我部接近。”汪梵圣抱拳解释道。
“来者不善,稍后可能会有战事,请公子就在营帐内,不要外出走动。”
“末将和一众弟兄,必誓死守护公子!”
荒野上,有匪盗之流劫掠过往的商队、行人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但匪盗往往目的在于求财,却不是找死。穆瑜一行人虽然说不上声势浩大,但是靖安侯府的旗子,加上甲胄军马,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是一支正规的侯府私军。
明知道如此,还敢找上来,其来历,目的不言而喻。
高门大宅内的争权夺利,汪梵圣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也多少听过一些。
但作为军伍之人,这些于他而言,都干系不大。
既然被划作了这位公子的麾下,他所能做的唯有竭尽忠义四字而已。
“那就有劳汪将军了。”穆瑜点头说道。
“唯!”
汪梵圣再次抱拳一礼后,转身开始安排起防线事务,近百号的骑军,结成军阵,哪怕面对数倍于己的步军也可轻易摧毁。就算是江湖高手,只要不入先天,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穆瑜转身进入帐中,凯旋侯端坐在那里,看到穆瑜进来,冷冷评断道:“一个合格的军人。”
“前辈以为胜算如何?”
“胜算五成。”
“嗯?”穆瑜一皱眉头,汪梵圣放到大夏的江湖中,也算是不俗的好手,再加上近百精锐骑军,竟是只有五成胜算。
若是旁的人穆瑜可能还要怀疑,但出自眼前人口中,穆瑜便不会怀疑。
只因为他是凯旋侯。
就如同凯旋侯自己所说的,凯旋侯所代表的,也不过四字,那区区四字罢了。
“那就有劳前辈出手了。”
“静待吧。”
作为穆府的精锐私军,几乎是在汪梵圣下达军令的同时,原本还在安歇的一众骑卒便已着甲,紧握长枪,跨上马匹,排开阵势。
而外围的明哨暗哨也已第一时间回归,但也有一些已经回不来了。
对此汪梵圣并不觉得意外。
很快,一队衣衫褴褛的人马出现在汪梵圣的视线中,手持刀斧枪矛,无论是着装还是武器,都像极了盗匪之流。
但是汪梵圣却丝毫不敢大意,这些人看上去像是盗匪,也仅仅只是看上去像而已。
这不过是一种掩人耳目的手段。
这些人零零散散的站在那,也不过百余人,身上却透着挥之不去的血腥气,无疑是真正的亡命之徒江湖客。汪梵圣看着这群人,脸色愈发的凝重。
军阵与江湖搏杀,各有长短,不同的环境下胜负也是难说。
但对方的目的在于穆瑜,根本无需与他们缠战。
而他们,军阵一散,对上擅长捉对搏杀的江湖人,就算根基相仿,迎来的也只会是一边倒的屠杀。
此时,月光下,不速之客间走出一穿着褐色武装,面上一道刀疤,手持巨斧的中年男子。
“诸位皆是穆府私兵,若是葬送在这里,未免有些可惜了。”中年男子,冲着汪梵圣一众骑军的方向吼道:“交出你们身后的那人,我们自会离去。”
“阁下是要与靖安侯府结仇?”
“穆家的事,你作为穆家军的人,也该不是全无所知。”中年男子看向汪梵圣说道:“更该知道,就算你今日护下了他,对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事。”
“权位更迭已明,识时务者,为俊杰!”
果然是……
汪梵圣回头看向穆瑜的营帐,随着中年男子这番话,军心不可避免的产生了浮动。他汪梵圣是纯粹的军人,却不代表其他人也是。
穆家私军,归根结底忠诚的对象是当今的穆家家主,靖安侯穆衡,而非是穆瑜。
既然知道对方的目的,那么是否还有死战的必要?
“公子死了,你认为他还会放我们活着回去通风报信?”
“愚蠢!”
汪梵圣沉着脸色呵斥道。
“哈哈哈哈,倒还是个聪明人,区区都伯之位,委屈了啊。”中年男子放声大笑道:“不过明白这一层道理,也是无用。”
“今夜,你们注定了要同葬于此,狼群会将你们啃食的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男子冷然说道,嗜血的欲望毫不掩饰,一扬手里的开山斧,一击斩出,刃浪直劈汪梵圣!
后者拍马一跃,手中的长枪一扫,挡下一招,却感觉双手一阵酸麻。
高手!
仅这一招,汪梵圣便知道,自己绝不是这个中年男子的对手。
“杀!”
一声杀,惊破夜色,刀刃在月光下反射出雪白的色彩,锋芒的寒光直接照耀到战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