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贾生淡淡这么一番话,自然是传到了白衣男子的耳朵里,毕竟如今可以说是通道已然相连,哪怕只是气机的扩散,都能够传导到对方的身边去。
白衣男子嘴角微提,振臂而出之时,手中的芦苇杆直接就将迎面而来的天雷甩成两半,这种手段不由得让人感到后怕,力扛天威是什么概念,根本就不是寻常人所能企及的,哪怕是那些道门精通雷法的圣人,也很难与天威相抗衡。
不过那芦苇杆总归只是凡俗之物,在逼退这道天雷之后,便在白衣男子的手中化为了乌有,这自然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哪怕白衣男子再怎么手段通天,也同样有无能为力的事情。
“无人能退我步伐,这是三百年前就已然说过的事情,天雷滚滚又当如何?我早就说过我已然将功名利禄抛之脑后,你真以为分化出李明绝这个分身,是因为我贪恋世间红尘?”
“即是圣人之名,我也全然不在意,虽说你是前辈,可总归太过沽名钓誉,若不是想着跻身天地圣人之列,你会自囚于荆山之上?”
“你和李青玄的眼界确实要比李玄机高许多,甚至手段和布局都要远超于刘汐,却也不见得胜了多少,毕竟天下大事的运转,都依托于冥冥之中的天机,本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东西,你们却选择了后者,实在是可笑。”
当白衣男子说出这句话时,这方天地已经是开始摇摇欲坠,完全就已经是濒临崩塌的临界点了,就连男子周身的气机,也开始变得极为紊乱,很显然在这种情况下,天地气数的反扑,也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自封百年,总归没有时间来得及让他去适应。
即便白衣男子的处境如此不堪,可天地压制和反扑,却不会因此便停止或放缓,反而是愈发地猛烈,甚至天威雷劫已然有五道开始同时凝聚,若来势是一道道接踵而至,那其实白衣男子还有生还的可能,可那五道天雷对比第一道愈发强势霸道不说,还隐隐有汇聚成一道的迹象,这就让白衣男子不得不面对此等僵局。
其实这也有天地差异带来的巨大气数差,与李贾生坐镇三百多年的荆土之地相比,完全就不在一个量级之上,自然也就产生了这落差极为巨大的天地反扑,虽说白衣男子也是一位活了数百年的大修士,但再怎么说依然身处人间,说到底还只是一位凡人。
白衣男子托起自己的衣襟,直接双腿盘坐在了地上,周身的气机开始慢慢收敛回体内,周围的天地没了气机稳固,又没有外界气数可以汲取,立马便到了摇摇欲坠,岌岌可危的境地。
这方天地如果破损,那么这整个南唐的子民,在身子骨是都会埋下祸根,毕竟天道反扑可不是在嘻嘻哈哈开玩笑,特别是这种整片小天地的碰撞,才是最为致命的。
远在荆山的李贾生眉头紧皱,白衣男子的手段根本就不止于此,能够一甩芦苇杆,直接劈散天雷的人,何至于席地而坐,直接等待死亡的降临?
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早就抱着一心求死的决心。
李贾生有些动容,他的立场不允许他出手,而且不出手,才是上上等的选择,对各个层面上来讲,都是利大于弊。
只不过,坐观天地心,从来就没有绝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