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福拂袖而去,怒气冲冲。我也愤怒地大步回到自己的寝室,想着能挤出什么时间来完成那篇检讨,还有那本不知道怎么才能看到的书。
米里森呼呼大睡着,在我经过的时候沉重地翻了个身。
后来等我冷静下来,有想过要不要帮马尔福的检讨也写了,这种东西教授也不会认真看,我有一个改写笔迹的小魔咒,应该可以糊弄过去。
结果从那天晚上之后,马尔福打定主意不再理会我一样,上课坐得极远,走路目不斜视。
幼稚!我一边感到好笑,一边又有些恼火。
很快我就意识到了,自己的确独来独往,和马尔福交恶并不会影响我的生活。除了达芙妮跑来问了我两句,完全没有其他状况发生。幼稚的大少爷最终没有到发动集体排挤的地步……虽然很可能也没人能排挤到我。
周四的魔药课上,我险些迟到了,米里森和另外一个同级女生坐到了一起,见到我立即起身好像还是想来找我,我冲她摆手,寻找还空着的位置,抱着厚重的书本穿梭在教室里,有些狼狈。
一个棕色蓬蓬头的女生冲我招了招手,是赫敏·格兰杰。
我微微一愕,她略有些紧张地笑了一下,兔子一样的门牙稍稍探出嘴唇来,看上去单纯又无害。
斯内普教授已经跨进了教室,我来不及多想,赶紧挤进她所在的位置去。
“你又从图书馆过来吗?”她主动搭话。
“啊……呃,不是,我准备下课后去还书。”我把东西堆在桌子上。
“你真的很勤奋。”格兰杰说。
我笑了一下。
上课了,仍然是斯内普教授的典型风格,步骤在书上,注意事项在黑板上,所有人按次序去储物柜里拿取材料,动手实践。
我去拿了材料,回来时格兰杰提醒我:“你肩膀上沾了点东西。”
正要抬手去拂,她好心地帮我拍了拍,但是与此同时,我感觉到一丝极轻微的刺痛,仿佛被拔了根头发。
我握住了她往回收的手腕,皱眉盯着她。
格兰杰一瞬间有些慌张,但极快地镇定下来,问:“怎么了?”
“你要我的头发干什么?”我瞥了一眼她紧捏着的拳头。
巫师的头发、血液甚至指甲都是不能随意给别人的,很多诅咒都要用到这些材料作为靶子。
“哎呀,”格兰杰口气夸张,掩饰她的不安,“我不小心拉到你头发了吗?对不起,疼吗?”
我握住她的手,从她掌心里取回了那缕头发放回自己的袍子里,然后对她露出一个虚伪的笑容。
接下来我们沉默地制作了这堂课要求的魔药,合作非常顺利,成品非常完美,以至于上台交作业的时候,斯内普教授破格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顺便递上了检讨。
“周六下午,到我办公室来,带上你的龙皮手套。”教授说。
那就是劳动惩罚了,龙皮手套是在接触某些有毒的或者具有腐蚀性物品的时候用于防护的,我想想可能会是什么苦工就头皮发麻,但也只能点头溜走。
格兰杰站在她的两个好朋友面前,摊手耸肩。
“你太紧张了,赫敏,”韦斯莱说,“正常人不会感觉到一根头发被拔掉的,你是揪了一撮吗?”
“我倒要让你看看拔你一根头发疼不疼!”格兰杰挽袖子,作势要动手。
波特温和地制止了她。
格兰芬多三人组的小秘密……他们要干什么?
这个疑惑在我心头盘旋了一阵子,主要是因为涉及到需要我的头发,我和他们无冤无仇,犯不上会被诅咒,那是要干什么呢?
不过很快就没工夫好奇别的事情了,周六中午吃过饭后,我就拎着厚重的手套敲响了斯内普教授办公室的门,然后生不如死地度过了四个小时。
马尔福并不跟我同一时间服役,我不知道他遇到的会不会是比腰酸背痛地站四个小时给某种箭蛙去皮更轻松的活计。
周日晚上,又被叫去把一罐蟑螂干研磨成粉,好歹这次可以坐着干活儿,并且只持续了两个小时。更让我煎熬的是斯内普教授就坐在另外一边的书桌处,我看到他在翻看那本《天平的两端》,眉头紧蹙,似有不屑一顾之意。
但他还是看了整整两个小时,我魂不守舍地碾磨着蟑螂,恨不得自己的视线能拐弯,拐到书桌上方去一览究竟。
一大玻璃罐的蟑螂还没有磨完,斯内普教授就叫我回去。
城堡依旧灯火通明,路上还有不少学生往来,我隐约觉得这是教授的一点仁慈,心里还有些感动,但一想到这种苦工要持续到圣诞节假期,所有心情就只剩下绝望了。
床底下阴暗角落里被约束着生长的佩里普兰藤就快要进入成熟期了,而我距离架起一口坩埚来熬制活灵汤剂,还极其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