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米里森问我为什么跟马尔福在走廊里打架,我说我们没有打架,只是他跌了个跟头,愤怒地跑了。
“听起来不像他。”米里森哼哼着评价。
我展颜一笑。
第二天早上,我在学院长桌边见到了一个脸色苍白且充满愤恨的马尔福,但绝不是由于我的原因,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格兰芬多长桌某个人的位置上,那人面前摆着一柄全新的扫帚,即使是我这种外行,也能看出它的精良和珍贵来。
“火弩.箭。”米里森同样怨恨地说。
在上一场比赛里失去了他的光轮2000的波特不知怎么的弄了把马尔福都眼红的新扫帚来。我不太明白,问米里森你们不能都换一把吗,她瞪圆眼睛冲我大叫,说那可是火弩.箭,每一把都是手工订做,限量生产。
我捂着耳朵说好了知道了,又问她去不去看比赛。
“不去!”她一肚子气。
既然如此,我劝她去找个空教室练习变形课的作业,因为麦格教授点名威胁下次要把她变的田鼠球往墙上掷,如果田鼠仍然临阵逃脱,她的平时分数就危险了。
“那肥老鼠不本身就是个球了吗,还用变?我力气大点趁它没反应过来直接摔过去……”她抱怨,又警惕起来,“等等,你为什么督促我学习?以前从来没有这么热心的。”
“哦,因为我希望你不在宿舍,”我说,“我需要练习两个古代魔文写就的咒语,效果不确定——我很可能发错音。”
我没说假话,但是比起让舍友身陷险境的考虑,我更多的是不希望被人听见那吟唱似的咒语,有点丢人,那也是我不愿意出门寻找一个地方练习的原因。米里森愤愤不平地照办了,并要求我如果她实在变不好田鼠球,我得帮她一把,我敷衍应允。
尽管一大早就为今天做好了规划,但是当它被执行时,我却克制不住地心不在焉起来。昨晚发生的事情并不复杂,但也不像我和米里森解释的那样,马尔福是有点恼羞成怒了,却出乎我意料地没有被气走,甚至于还有点……反败为胜的,抬着下巴质问我:“那又怎么样?”
我该猜到的,他一副“我这是看得起你”的做派,如果忽略他清亮的眼睛里乱晃的波光,还有那红透了的耳朵的话。
“不怎么样,”我摊手,“我们这样的人家,可选择余地是很少的,不奇怪。”
他嘶嘶地说:“马尔福家只选择最好的。”
“我就是最好的,”我沉吟了一下,“所以你想跟我结婚吗?一毕业就结,那五年级之前就得定下婚约。”
他被吓到了,后退了一步,潮红都从他脸颊上褪去。
我冲他假笑了一下,用口型说:“幼稚鬼。”
“你想得太远了!”他喊道,有些胆怯似的收缩了肩膀,本来就很瘦弱的身形越发单薄。
“你在做梦吗?”他说,“凭什么以为我会娶你——见鬼,你才多少岁,我们才三年级,你是不是,是不是……”
这人可别是个傻子吧,我倍感无趣,不等他说完就开始左顾右盼地走神,在他憋不出来词儿的时候就告辞走人了。马尔福追了上来,把我堵在墙角,冰冷坚硬的墙石硌痛了我的后背,我拧着眉头不耐烦地对他说:“所以,你看不出来吗,大少爷?我不喜欢你,但马尔福作为结婚对象还不错,值得发展,你要是不能跟这个对象划等号,那我就没有必要应付你。”
回忆那个片刻,我默默地捂住了脸。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事实上在对他说出“你喜欢我”那句话时,我的心情是相当不错的,想调侃他,戏弄他。可随后我变得暴躁,只想羞辱他,以至于口不择言。
我怎么会想到结婚,我们才多大点儿,除了那些保守着顽固传统的少数家族,现在谁还会在儿女成年前就仓促定下他们的婚事呢……当然我猜这是因为纯血统素质下降的缘故,小圈子里累世的互为姻亲让后代的血缺少变数,趋向平庸,家长们不得不再观察一段时间。
思维又转远了,我抓着头发告诉自己,不管我的想法有多么冷静和反传统,但我始终不是一个叛逆的人,到目前为止我也并没有感受到过米里森她们那样的少女悸动,我无可选择的必然会选择一门合适而非个人喜好的亲事,说不定利兹先生还会希望招赘……他曾经含蓄地提问过某个嫁到法国的表姐生的几个儿子中我见过的一位。
那在学校里跟某个同学牵扯不清就根本没有意义,浪费时间。
我用力地抓着纸页,强迫性地念诵那足足有十三行的咒语,后来它的困难终于打败了我的胡思乱想,当我准备去吃饭的时候,再想起这件事已经觉得十分无趣了。
随便,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礼堂的气氛十分怪异,格兰芬多簇拥着一群球队的人从桌上带走了大部分食物,庆祝着跑向他们的休息室方向,斯莱特林的气氛十分凝重,另外两个学院不时瞥过来,脸上带着嘲弄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