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福夫人是个矜持的女人,从头发梢到指甲尖都透露着这种气质,家养小精灵多奇被她带来收拾帐篷,但其实这半个行宫似的居所已经没什么好收拾的了,只需要他战战兢兢地端上摆着银质茶具的托盘。
她礼貌地对我微笑,我们对坐饮茶,小马尔福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好像屁股底下长了猴子尾巴,坐立不安,他古怪地看着我俩。
我竟然觉得挺轻松的,心里没有所求就不怕对面的打量,毫无顾忌,不必拘谨。
最后是纳西莎·马尔福先结束了话题,邀请我去房间看看,随后没事可以一起去外面逛逛。
外表只有方寸之地的帐篷附带高级的空间魔法,所以我们各自拥有一间舒适的卧室。多奇把床铺得又厚又软,他已经老得哆哆嗦嗦了,但干起活儿来好像还是不出差错,小精灵这种生物很神奇。
把行李放下之后我们再一次出了门,但这次完全比不上我和马尔福单独过来的一路,纳西莎领着我们两个,就像是旧时代为孩子打开社交圈的家长,她到处游走,和不同的人会面:古老的纯血家族,魔法部的官员家庭,甚至一些外国要员。
这一片区域要清净得多,简直失去了世界杯的欢快气氛。
“无聊吗?”马尔福问。
“你说呢?”
他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说:“不,我觉得很好,看不到讨厌的家伙的时光……你说波特他们会出现在这里吗?”
我微微一愣,没想到他这时候还挂念着仇敌。
“据说波特寄居在麻瓜家里,”他哼哼道,“肯定与这项盛事无缘,等着吧,开学之后我要气死他。”
我不得不提醒他多数时候他们的交锋都是以他自己被气死作为结局的,而且:“韦斯莱也许会邀请他,他们关系很好。”
“穷鬼一家怎么可能弄到票。”马尔福不屑道。
结果不到十分钟过后就被打脸了,我们看见了正在推着小贩中间穿梭的波特三人组,一个也没落下。
纳西莎顿住了脚步,轻柔地对她儿子说:“你的同学吗,德拉科?要去打个招呼吗?”
“当然不。”他嫌恶地拒绝。
她微微点头,立马转身,就跟也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波特他们并没有没发现,我回头看了一眼,觉得这个暑假好像给每个人都灌了增龄剂,两个男生手脚变长了,韦斯莱尤其,仿佛有点肢体不协调,而格兰杰穿着麻瓜的衣服,可耻地显现出了身体的曲线,弯腰捡东西时还露出了一段腰身。
很快我们遇到了达芙妮一家四口。大人之间互相寒暄,达芙妮谨慎地看着我,我先对她笑了一下,她立刻活跃起来,把我拉到帐篷里面去,拿出一个水晶小盒。
“这是我在一个俄罗斯人手里买的‘冰肌雪肤膏’,”她口吻充满不确定,“我亲眼见到他抹上去之后又白,皮肤又细腻,你能鉴定一下吗?”
我默然无语,揭开盖子闻了一下,浓重的伊马戈草的味道,这种植物经常用来和不同的矿石调制颜料。指尖捏了一点揉搓,触感滑腻,像滑石粉。
“你……愿意往脸上抹的话,应该没有毒。”我说。
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我被骗了吗?”
“基本上。”
她又一气儿翻了许多东西出来,最恐怖的是一瓶公山羊的胆汁,说是脱毛用的……幸好那是小贩赠送的没花钱。问题是我确实有在中世纪的古籍里见过用公山羊胆汁来使眉毛脱落的偏方,只能建议她小心别弄到脸上去了。
阿斯托利亚走了进来,她今年要上三年级了,但发育缓慢,还像个萝卜头,和她姐姐一样带着点天真的气息,只不过更温柔腼腆些。她快乐地问我们要不要去买一些纪念品,她的耳朵上已经夹了两只三叶草坠子。
“噢,当然,我还没买什么正经东西呢。”达芙妮说,原来她自己也知道。
格林格拉斯夫妇留我们吃午饭,老马尔福仍然忙于和政府要员洽谈,不会过来,纳西莎欣然答应了。吃完饭后,他们打发我们自己出去转悠。
马尔福不太高兴,一个人走在前面,达芙妮冲他的背影拉了个鬼脸。
“帕金森没来?”我问她。
“她说会来,但我暂时还没看见,” 达芙妮说,“我就见到了两个同学,你俩。对了,你们为什么会一起来?”
我摊手,懒得解释。
达芙妮忽然看到了我发髻上的装饰,那只镶嵌着碎红宝石发梳,我松散地挽了一团头发上去用它别住。她问:“难道你支持保加利亚队吗?”
“不,为什么?”
“保加利亚队的代表色才是红。”
“那不然,我还要把头发剃了?”
她丝毫没觉得我的回答带有讥讽,噗地一下笑出来。她说:“特里夏,我觉得你好像变得开朗了一些。”
我无言以对,假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