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撇了撇嘴,“行吧……我本来只是想问,有谁接到了斯拉格霍恩的邀请?到他车厢里去。”
没有人,霍格沃茨新聘用的教授似乎只叫了他一个人去。
“看来不是什么好事。”诺特嘲弄道。
列车这时启动,很快离开了站台,驶入广袤的田野中,唯一的受邀者在发现确实无人陪同后,百无聊赖地独自离开。我察觉到德拉科在听说这个消息后情绪变差了,我拉着他离开帕金森,坐到另一排位置上,抬眼探寻地看着他。
“没什么,”他勉强道,“斯拉格霍恩是个势利鬼,我听说他喜欢收集优秀的学生给予特殊辅导,不过没道理还没开学……也许不是这么回事。”
“就是那么一回事,”我说,“既然是个势利鬼,那他肯定擅长审时度势,不会想沾染我们的。”
德拉科觉得好笑地觑了我一眼,“我们怎么了?”
我环视车厢里熟悉的面孔,这些在校的同学大多数出身黑魔王拥护者的家庭,甚至是中坚力量。
“他不教黑魔法防御术,那教什么?”我岔开了话题。
“你还不知道?”他有点意外,“他上魔药课……斯内普教授得到了黑魔法防御术的教职。”
我一时怔愣。
斯内普一直想教黑魔法防御术,但传言邓布利多认为他不可靠,不愿让他再浸淫此道。
他对凤凰社说自己在食死徒之中是卧底,又对食死徒持同样的说辞,我们谁都看不透他。偏偏,无论是黑魔王还是邓布利多,都对他保有信任。甚至在这种时刻,他获得了后者的进一步授权,不然何以得偿所愿?
可那是怎么做到的?
脑海中浮现出此前和斯内普争执的记忆,我感到手心像是火焰在烧灼,为了排遣尴尬,胡乱嗔怪了一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需要知道。”德拉科说。
我们又沉默下来,车厢里的其他人似乎都没有被沉重的心绪困扰,好像刚刚过去的仍然是一个普通的暑假。老诺特也被捕了,但他的儿子丝毫不放在心上似的,闲适地半躺在长椅上。
我想起西奥多·诺特现在也处于无人监护的状态,他怎么逍遥自在?但我并不想仔细打听他的状况。
列车飞驰,很快闯进了浓雾中,雾散之后周围的景色变得荒凉,行李架上挂着的吊灯亮起来了。
我靠在德拉科的肩膀上,可能睡着了一会儿也可能没有,模模糊糊听见了一场吵闹,睁开眼发现扎比尼已经从他的盛宴中回来,斯拉格霍恩没有邀请他们一起入校的意思。
列车晃动,行李架发出吱吱呀呀的不详声响。
德拉科的确对自己没有被邀请而心怀不满,他向扎比尼问清楚受邀者的标准,酸溜溜地说了句那不算什么。
“是不算什么,”扎比尼耸肩,“或许你因为地利之便,已经得到了远大前途?”
原本松散的氛围一下子又剑拔弩张起来,一直关注着此事的同级生们又纷纷看过来。诺特的眼神闪烁,帕金森一副紧张的模样,克拉布和高尔也纷纷投来敬畏的眼神……难道他们都听说了,黑魔王驻跸马尔福庄园。
德拉科露出一丝冷笑。
“是又如何,”他倨傲道,“我和你们已经不一样了。”
“我很好奇,”扎比尼做出一副恭敬的请教姿态,“你才十六岁,有什么资格为那个人办事?”
我起身,握住德拉科的手,他张嘴欲言,最终只是咬住了嘴唇,而后轻飘飘地敷衍道:“没能知情的人就没有知情的必要。”
扎比尼突然盯住我。
我能有什么好加入这场对话的,我只求所有这些冷酷、尖酸的同学都别敢和我说哪怕一个字。
“快到站了,”我面无表情地说,“换校袍吧。”
事实上,即使没有我的提醒,德拉科应该也能忍住,一整个夏天他都死死瞒着我到底从黑魔王那里接受了什么任务。如果他真的被扎比尼激将成功,我会很失望的。
我也丧失了好奇,“没能知情的人就没有知情的必要”,的确如此。
列车果然很快就进站,我们等着其他人先走,最后德拉科却对我说:“你先出去,在马车上等我。”
“怎么了?”
“找个东西,行李架上。”他慢慢地说,嘴角轻微地扬起来。
我扭头,注视着挂在架上摇晃不停的灯盏,手握住了袖子里的魔杖。
“嘘……”德拉科按住了我的手,自己去取行李。
电光火石之间,他甩出藏在袖底的魔杖,就像我们曾经在某个夏天练习过的那样,迅捷狠厉:“统统石化!”
一个重物摔了下来,盖在其上的隐形衣滑开了,露出哈利·波特的脸。
我提起的心脏回落下去,结结实实地松了一口气,又察觉到一丝阔别已久的啼笑皆非感……是啊,还有什么能引起他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