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芙蕖看向起身的准准,笑道:“你的午觉也太长了……”
李准准不好意思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丝,又听见窗外似有雨声。
“在下雨吗?”李准准睡眼惺忪,又微激动道,“我从小就喜欢雨天!”
芙蕖放下手中的布包,又丧气道:“你和屠苏过两天就要走了,这路上,不知道天气好不好?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看见你们?”
准准走上前去,握住芙蕖的手,温暖一笑:“有机会,我一定再来找你,再给你带一些更好玩的玩意儿……”
两人又看向窗外,那斜织的雨丝,给天地间撒下一层“薄幕”。
“也不知道屠苏地扫完没有?”芙蕖喃喃道。
“什么?”李准准正吸下一口清新的空气,又激动起来———屠苏不知道什么原因被罚去扫那几百阶的长梯。
“他在哪儿?芙蕖,你快告诉我!求你了!”
芙蕖和准准已经走到门口,看见门口放着一把旧而干净的青色油纸伞,芙蕖塞过一张东西,转过身,一字一句道:“这么大雨,应该不会碰见什么难缠的弟子,你运气好,捡到天墉城地图,可不要弄丢了……”
准准听得芙蕖刻意扬起的语调,会心一笑,一把拿起门边小伞,就转身向雨幕中冲去——
穿过不少灰色石壁、几处林荫、亭台楼阁……寻寻觅觅,看见天墉城独特的灰壁似浮浮沉沉一般,令人有些目眩。
准准看向天地间那再无遮掩的雨幕,洋洋洒洒,浩荡天地,一个人,是这样渺小孤茫。
下到黄昏的雨,斜斜地织起,还未停下……
天墉城后山石梯,雨滴顺着百里屠苏的头发、脸颊流下,屠苏却依旧只是重复着自己手中简单“枯燥”的动作,站在长阶中腰处,看不清什么表情……
将地图小心塞回袖中,皱着眉头,准准举着伞忙向石阶跑去,白色的鞋子溅起水花……
快走近时,李准准停下了脚步,脸上笼起一丝愁绪,看看天空和雨点,又看向不远处的身影,心中不知是喜是忧,又吸一口气,攥紧手中的伞,小心地跑去……
百里屠苏抬起头时,正看见李准准的眼睛和荫蔽着自己的青色……
“莫要多管闲事……”,屠苏的声音不同以往的还有几分“意气”。
李准准听得,僵在原地,看屠苏整齐束着的发,又看向那“倔强”依旧重复的动作,百里屠苏扫着那一尘不染的石阶,不再抬头。
“苏苏并不狼狈……任何时候,苏苏都是最好的……”,准准心里想着,也确实因屠苏比平时更加凌厉的话语刺痛到了几分。
转过身,走上台阶几步,准准又看向那紫衣身影,低下眼 ,又决绝转身。
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李准准伸手接过几滴冰凉的雨丝,又垂下眼睛,看着脚尖前的青石子路……只将手轻轻一松,将那青色的伞轻轻丢到一旁——
“竟是比我在那剧中里看到还要难过……”,李准准停在原地,感觉心里酸酸的。
雨水从睫毛滚落,沾湿的衣衫有些冰凉。不知走了多久,回到小院……
“你看看,何必赌气呢?”芙蕖为李准准擦着湿发,看见面前失魂落魄的女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不是赌气”,灵魂出窍半晌,李准准终于坚定开口,“我不能帮他什么,但这雨,有我陪他淋着……”
李准准眼神放空,一瞬坚定,有力地又从凳上站起身来。
“阿嚏!”
准准又忙挥手,道:“芙蕖……我想借厨房做点姜汤,你给苏苏送去,千千万万不要说是我做的!”
芙蕖看看外边黑黑的院子,又看看“落汤鸡”,又道:“做姜汤倒是不难,有些晚了,不知道他们休息了没有?我们先做,再想办法送去……”
两人来到穿过回廊,来到厨房。
“姜汤怎么做的?我真是糊涂……”
李准准才想起来自己并没有做过什么“姜汤”,只好在一旁替芙蕖打起了“下手”。
“好了好了……你去坐一会儿吧,起码还要一个时辰……”
准准坐在炉火旁,看见窗外的雨景,又想起什么——“芙蕖,我们去后山!”
夜幕已至,后山四周的石狮子柱子上各燃着“长明灯”,将四周照亮……
撑着伞走来的二人在看见树下深紫色的身影时,停下了脚步。
准准又向前看去,透过雨幕,百里屠苏果然正跪在一道石门几米外的地方……
虽然看不清屠苏的脸,李准准却明白,一向冰冷的屠苏,此刻,也终于能在自己的师尊面前,卸下“伪装”,倾诉自己的心事和委屈……
李准准直直看向那雨幕中的身影,脸颊滑落的,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滴,又看了好久。
见陵越察觉走来,芙蕖轻轻扯了扯准准的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