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望着天空中呼唤自己的黄蟒,成熟的脸蛋上难得地浮现出了女孩般的萌娇气,像是热恋中少女见到男友一般,紧接着又变成了受委屈的小媳妇,斑斑泪花在褐色的清眸中跳动,泪珠伴随着一声柔情的抱怨声滑过脸颊:
“臭黄岩,你还知道回来!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照顾孩子有多辛苦。你要是再不回来,人家……就不要你啦。”
紫黑大蛇自山谷中腾入高空,一蟒一蛇在空中交织缠绵,阵阵蛇鸣之中藏着的是万千蜜语。
柳念站在甲板之上,昂首看着空中蛇蟒相会。
“二念,咱们继续待在这,有些不合时宜,会打扰到人家小两口重聚的。”
“大念,我以后还能看见紫衣姑娘吗?”
“这个有点困难,她已经没有继续留在无花谷的必要了,因为她等的人已经来了。
不出意外的话,它们会寻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继续孵化孩子。”
“是这样啊!事不宜迟,咱们也回家吧,我有点想我那个徒弟了。”
柳念将法力运于喉间,发出清晰入耳却轻柔无比的声音:
“浩气仙门众人听着,咱们……该回家了。”
众弟子闻声,喜极而泣,握拳欢呼。
这被蚊虫叮咬的日子,终于能结束了!
有了赤阳宗的铜船,这个大型飞行法器,那小巧玲珑的圆盘,就没了用武之地。
其实除了柳念之外,所有见到赤阳宗铜船的浩气仙门弟子,都对这么豪华的飞行法器眼馋不已。
总而言之,柳念长老抢得漂亮!
单车变摩托的喜悦改过了蚊虫叮咬的瘙痒,众人其乐融融地登上了甲板。
铜船载着众人缓缓升空,柳念站于甲板前方,看着远处的一蛇一蟒,挥手告别。
巨蛇似乎留意到了柳念,面朝铜船方向舞动蛇尾以作告别,看着铜船彻底没入云海之中,方才停下。
良久过后,一蛇一蟒游走于山谷密林之间。
在山林深处,巨蛇化作紫衫女子,柔夷般的手臂环抱于胸前,粉润的釉唇嘟成一枚红枣,背对着身后的黄蟒:“臭黄岩,你还知道回来!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得。”
紫衣连着哼了两声,本就嘟着的嘴又向上翘了几分。
无论是语气还是姿势,里里外外突现出一句话:人家生气了,还不快点来哄我!
大蟒变作黄袍男子,大步流星地朝着紫衣的背影走去。
男子鹰勾鼻,鸠风耳,剑眉星目,肤如沁雪,面无黑须,不见半划皱纹,明明是琅琅青年的面孔,两侧鬓角却已斑白。
一双手臂从后方将紫衣牢牢抱住,感受着恋人贴着耳边的呼吸,豆大的泪珠划过脸颊,娇蛮傲冷瞬间变成了柔情似水。
等待百年的孤独,最需要的不过是来自爱人的拥抱。
紫衣回身依偎在黄岩的怀中,绵柔的小拳头锤着黄岩的胸口:“你不在的时候,一个糟老头子把咱们的蛇蛋偷走了,我拼命地找,拼命地找,差点没找回来!
你知不知道我挨了多少下鞭子,才抢回的孩子!我还差点误伤了一船的无辜之人!
你要是真等两百年再回来,就找不到这么好的老婆了…”
一只手掌擦拭着紫衣眼角的泪水,一只手掌紧紧怀拥着紫衣的肩膀:“对不起,我来晚了!这次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我们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到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好好生活。
你再也不会受苦了。”
紫衣仰面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本想再撒娇一次,却在看到伴侣鬓角处的斑白时,放弃了撒娇的念头。
葱葱玉指划过伴侣的银白鬓发时,紫衣脸上的表情就只有心疼:“黄岩哥,虽然紫衣不知道这些年你去了哪里,但你也是为了咱们的孩子。
是紫衣又无理取闹了,对不起!
其实看见了黄岩哥,这么多年的等待,就是有意义的。”
黄岩紧紧抱住紫衣,嗅着伴侣的发香,温柔地说道:“紫衣你放心,赤阳宗他们伤了你,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紫衣本想劝解黄岩不要招惹人族修士,却恍然一惊,抱着黄岩的手臂慢慢松开,身体渐渐脱离对方的怀抱,看着爱人依旧脉脉含情的双眼,自己心中却是浸满了悲凉。
紫衣轻声说道:“我从来没说过,是赤阳宗的人伤了我。”
黄岩顿时一惊,本想向前抱住伴侣,却被紫衣后退躲开,黄岩解释道:“那……那铜船上不是写着赤阳宗三个字吗?
我刚才在天上时,看到了上面的字。”
听着爱人无力的解释,紫衣失望地闭上眼眸,象征着绝望与悔恨的泪水染湿了睫毛。
“你说的那三个字,已经被小哥儿叫人擦去了。”
强装的笑容从黄岩脸上迅速褪去,继而出现的是气恼与不甘:“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非要想这么多呢!
什么都不知道多好!
都是赤阳宗那个没用的老头子的错,要是他抢到了蛇蛋,等我杀了他,再拿到蛇蛋,你根本不会有怀疑。
那样的话,我还是你的黄岩哥哥,你还能当我的紫衣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