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半,明晃晃的太阳挂在天上,高温红色预警,站在路面上就跟进油锅炸一样。
池家庄园,别墅的正门口,一排赤着上半身的小伙子列队站着,他们戴着墨镜,手里拿着家伙,脸上挂满了“不好惹”的表情。
那气势,简直了,方圆十里,寸草不生。
池小叶就站在中间,一手叉腰,一手拿着扩音喇叭,对着别墅大喊道:“这里是我家,你们擅闯民宅,还把锁都换了,昭昭日月朗朗乾坤,还有没有王法了?”
“不开门是吧,我告诉你们,我爷爷心软好说话,我可不。你们不愿意开门跟我好好谈,那就别怪我把门拆了。”
旁边的沈磊低声问道:“真要破门?”
池小叶心里也没底,但大伯他们要是打死不开,她只能破门进去啊。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扩音喇叭,扯开嗓门大喊道:“我拆自家的门,我乐意!”
忽然,警笛声响起,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池小叶回头一看,只见三辆警车已经风风火火地开到了他们身后。
里面这帮怂货,我还没怎么样呢,这就报警了?
沈磊一慌,把手里的擀面杖往地上一丢,举手投降。
大家看到沈磊都弃械投降了,也纷纷丢开家伙,举起手来。
“诶,你们干嘛?”池小叶只觉得好笑,“什么都没干你们怕什么?”
随后,这乌泱泱的一群人全都被带到了警局。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经调查,这群小年轻都没有黑社会背景,池小叶是国防生,沈磊是体校生,另有五个体校生都是沈磊的同学,剩下的都是池小叶和沈磊的同村发小,他们都是为了帮池小叶撑场面而来。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警局调解室里,池小叶和大伯等人对面而坐。
“这庄园你爷爷早就说要给我们的,只是当时没有立下字据而已,小叔说的时候我、他、她,我们全都在场,都可以作证。”
“呵,那大伯,敢问是哪年哪月哪日说的?”
大伯语塞,答不上来,大伯母抢过话茬说道:“就我们来的那年,给小叔过寿那天,大家都在,小叔说,要不是我公公把他拉扯大,就没有今天的他,这房子,这些地,本来就是要报答我公公的,现在我公公不在了,给我们也是一样。”
“对对,就是那天。”
“对对,小叔就是这么说的。”
大伯和二伯他们纷纷应和道。
池小叶不慌不忙地揭穿,“大伯母,你们来的那年2月只有28天,爷爷生日229,那年不过寿。你们说谎也得合理一点,互相作证是没有用的。”
二伯突然拍响了桌子,凶着脸说道:“这些都是我们和小叔之间的事,跟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没关系,你今天带着一群混子来闹,又是砸门又是威胁,我们感觉到我们的生命安全受到了严重的威胁。警察同志,这种不良青年就该让他们坐牢,不然影响社会安定。”
“你说谁是混子?”这一激动,池小叶又要发火了,被身边的警察给生生按了下来。
“老老实实坐下说!”
“是他拍桌子在先。”池小叶怼了一句。
警察郑重地警告道:“小姑娘,你带头闹事,弄不好真的是要坐牢的。”
“那是我家,流氓霸占了我家,我连家门都不能进,警察叔叔,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警察无奈地摇摇头,这一来二去的,双方都各执一词,根本调解不了。
傍晚了,大伯他们扬言一定要告到池小叶坐牢为止,离开警局的时候一直骂骂咧咧的。
池军顾念亲情始终不愿意跟他们撕破脸,他们却恨池小叶恨得巴不得她死。
沈磊等人都被各自的家人或朋友领走了,只有池小叶,一个人坐在审讯室里,都已经快十个小时,不声不响,不哭不闹,不吃不喝,也不拉。
警察真拿她没办法,本来道个歉就完事了,小姑娘死倔得很,偏不。
眼看着天色渐晚,没办法,冯队长只能使出杀手锏,“池小叶,这里是警局,查你家人的联系方式还不是轻而易举?!我们是尊重你,你别不识好歹,快说,你爸电话多少。”
“我没爸。”
冯队长又问:“那你妈的呢?”
“我也没妈。”
冯队长心里忽然一酸,有点心疼这孩子,问询的声音不禁变得柔软起来,“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可以联系?”
爷爷还在疗养院,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她因为这场纠纷进了警局。
还有什么人,那就只有……
——“这个号码你收好,有不能处理的紧急事件可以打这个号码,没事别瞎打。”
池小叶回想起赵周韩的话,那么现在,应该在可打范围之内吧?!
于是,她默默地从包里翻找了一下,终于从犄角旮旯里找到了那张皱巴巴的纸条。
“赵周韩?”冯队长看着纸条上的名字,“你什么人?”
池小叶想了好一会儿,勉强挤出两字,“我叔。”
冯队长拿着纸条,挑着眉去打电话,边走边说:“你叔的名字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