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父亲对他的教育,就是言传身教,父亲自己就是在敌人的枪炮里杀出一条血路来的人,所以也以同样的标准要求着他。
我们不是生活在一个和平的时代,我们只是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国家。
走出国界线,依然有很多地方过着战火连天的生活。
父亲告诉他最多的话就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果不把平时的训练练到极致,那么一旦上了战场,就是找死,你们出去,是去保家卫国的,是去捍卫正义的,而不是去做无畏牺牲的。
所以,对他而言,无论是出任务,还是实战演习,甚至是每一场军事比赛,都是一场战斗。
他的胜利,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是属于国家的,这是国家的荣誉。
国家荣誉高于一切。
赵周韩紧紧地握了握池小叶的手,说道:“可我还是赢了嘛,不哭了,不想你哭……”
池小叶附在床沿,真想去抱抱他,只是无从下手,“就为了一次比赛,把自己伤成这样,值得吗?”
“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你的保证不管用,等下一次他再发疯挑战你,你还得上。”
赵周韩摇摇手,艰难却语气得意地说道:“没有下一次了,这一次,我直接把他打服气了。”
“嗯?”
“他伤得……比我还惨……咳……”他嗓子痒痒的,想咳,但一咳牵动了许多肌肉,太痛,不敢咳。
池小叶连忙制止道:“你别说话了,想喝水吗?”
“嗯。”
池小叶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还用餐巾纸小心翼翼地吸走他眼角的泪水,然后用棉球沾上温水,一点一点往他嘴里送。
赵周韩脸上被纱布包着,连张嘴都困难,只能小幅度地张开一条缝隙喝点水。
“感觉还疼吗?”
“疼。”
“哪里疼?”
“哪哪都疼。”
池小叶又沉默了,眨眨眼睛,又开始泛泪。
赵周韩说不了太多的话,也不能做什么,只能握住她的手,时不时地捏一捏她。
“你……饿吗?能吃饭吗?……”想也知道他现在吃不了,她马上改口道,“我去煮点粥,很稀的粥,用吸管吸着吃点?”
“嗯。”
池小叶终于笑了,哭着笑了,“好,那你等一等,煮粥需要一点时间。”
赵周韩轻声开口道:“不着急。”
以前也有重伤的时候,领导过来慰问,他总说哪都不疼,确实,当时也不觉得有多疼,可是现在不知怎么,就觉得疼。
无人问津的时候坚强如山,一有人问,瞬间破房。
看着小叶子在病房里忙忙碌碌的样子,他觉得无比的心安,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踏踏实实的。
稍晚一点,医生们来了,浩浩荡荡一大批人,原本空荡的病房一下子变得拥挤。
“这……要干嘛吗?”池小叶刚打了个盹,一见这阵仗,慌了神。
主治医生连忙安抚道:“没事没事,我们只是过来拆纱布的。”
“拆纱布?这么快就能拆了?”
医生们围在病床边,多数应该是实习生,拿着本子记录着,有些是医生副手,在一旁准备着剪刀等器具。
“赵大队,我现在要把你头部的纱布拆了,一来换药,二来换上简易的纱布贴,你也能轻快点。”
“好,谢谢。”
“赵太太怕血吗?怕的话还是出去比较好。”
“不怕,我就站在这里。”
医生点点头,随她去了,一边拆,一边解释道:“后脑有一处伤口,位置不好,用力压怕造成颅内出血,不用力压又止不住血,所以我们就用纱布给他缠住了。不过,缠太久也会造成面部伤口的坏死,所以,现在我把它拆了就行。”
“太好了,伤口的血都止住了,”医生用镊子轻轻地抽出了他鼻腔里的一条纱布,“伤到了鼻骨,差一点就是大脑。赵大队,您现在感觉得到还有鼻血在流吗?”
赵周韩细细感受了一下,轻轻一吞咽,“没有了。”
“那就好,这两处出血的地方都是离大脑很近的部位,你真是命大啊。”
旁边的实习医生们,说是来学习经验的,实则都是来看人的,大家对这位“战神”早有耳闻,久闻不如一见,如今战神身上的伤,都是他荣誉的勋章,多么令人敬佩啊。
池小叶担忧地问道:“医生,那对他的脑部有没有影响?”
“目前来看没有,都是一些皮外伤,不碍事,倒是鼻骨和肋骨上的骨裂要注意点,不养好了,以后会有后遗症。”
“骨裂啊?什么后遗症?”
赵周韩偷偷地拉了拉医生的衣摆。
医生会意,用一种比较轻松的口吻说道:“没什么大的问题,骨裂嘛,养一养,可以长好的。”
慢慢地,面部的纱布拆除了,就算是受了伤,带着血,有了淤青和印记,也遮挡不住那张脸的英俊逼人,这么看着,还多了一份美强惨的视觉冲突。
旁边的几位女医生,眼睛都看直了,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啊。
“破相了啊,”池小叶心疼得要命,“医生,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