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舰上的人们井然有序地排队上岸。
船舱宿舍里,无人叫醒的池小叶母子俩还沉浸在梦乡中。
小孩子本来就睡得久,昨晚都是半夜才睡的,今天睡着不醒也正常。
池小叶则是身体虚耗过度,累到起不来身。
最早醒的是赵周韩,应该说,他是根本没睡着。
伤口麻药药效褪去之后,十分的疼。
今天,整条手臂都肿了起来,衣服都没有办法穿上。
外面有人敲门,很明显,是刻意放低了声音的。
他起身,披上外套,去开门。
“嘘……”
“嘘,明白明白,”郑少宇点头如捣蒜,把手里的两个保温壶递进来,“小馄饨。”
赵周韩接过,随手放在一旁,又将昨晚的两个保温壶递出去,顺口问道:“外面现在什么进度?”
“最早的航班下午三点就可以起飞,这些人已经送去国际机场了,其余的人都在机场附近的宾馆饭店妥善安置着,明天后天会安排更多的航班,三天之内会把人全都送回国。”
“好。”
郑少宇扫了一眼他的手臂,明显比昨晚膨胀了许多,是伤后肿,面露担忧道:“老大,您的伤……”
“小事,小姜出发了吗?”
“出发了,预计晚上七点到。”
“好,你们没事就去岸上帮帮忙,不用守着我。”
“是,您多注意,有事随时叫我们。”
“没什么事,去吧。”
郑少宇叹了口气,知道老大的脾气,也就不再多劝了。
赵周韩关了门,拿起保温壶,轻轻地放到了小桌上。
他本想出去吃的,但这伤后肿看起来有点严重,怕引起大家的注意,徒添麻烦,算了,还是拿进来吃吧。
刚一坐下,床上的人忽然翻了个身,拽着被子一起翻,整个背和半条腿都露在了外面。
他摇着头笑了笑,伸手去给她盖被子。
刚一扯,人就醒了,眼睛微微睁了睁,四肢一撑,伸了个懒腰。
“吵醒你了?”
池小叶摇摇头,没听到什么声音,是她自己醒的。
转头看看对面床上的儿子,侧着身子仰着头,闭着眼睛半张嘴,睡得跟小猪似的。
“几点了?”
“还早,不急,既然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吧。”
池小叶懒洋洋地躺着,身体像是散了架一样,只有床才是她最好的伙伴。
赵周韩打开盖子,拿调羹舀出一个馄饨,端到床边勾引她,“要不要?”
“没刷牙。”
“特殊时期,没那么多讲究,张嘴,啊……”
池小叶感觉他就跟喂儿子吃饭一样。
囫囵吞下一个小馄饨,没细品什么滋味,但那热乎乎的感觉,让她全身的细胞都被唤醒了。
“真好吃。”
“那就起来吃吧。”
“嗯。”
起身下床,脚刚一触地,双腿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冲去。
幸好桌子就在床跟前,她反应很快,伸手扶住桌子,轻盈盈地一转身,顺势坐在了凳子上。
赵周韩扶了个空,“哎呦,幸好幸好,瞧你虚得……年纪不大,腿脚不好。”
池小叶斜着眼睛瞪了他一眼,“怪谁?”
“呵呵呵,怪我怪我,”赵周韩一边笑着赔礼,一边倒了好些小馄饨出来,“趁热吃吧。”
炊事班的大厨手艺真不错,肉馅里加了藕,那藕切得极碎,吃起来有一种松脆感,特别有滋味。
眼神往他外套里面的身体瞧了一眼,谁知,赵周韩龟毛地一挡,傲娇地说道:“昨晚给你得还不够吗?刚起床,又馋我身子。”
“……”这男人,人前人后真是两幅面孔啊。
“养精蓄锐,才能来日方长嘛。”
“够了。”
池小叶怎么看都觉得他有些反常,视线追踪到他的手臂,他的手臂用外套盖着,不让看。
不让看,就是反常。
她一把揪住他的外套,一定要看。
“这是干嘛呢,如狼似虎的。”
“嘴别贫,让我看。”她严肃地说道。
赵周韩没辙,也不可能避过去,总要给她看到。
拉开外套,他的前臂肿成了原来的两倍,比上臂还粗,难怪昨天军医把纱布缠得那么松,估计是早有预见。
池小叶看着心疼极了,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我就说不行,你还非要闹。”
“闹不闹都会肿。”
“你就光说风凉话。”
“闹了还能缓解一下疼痛,不闹只能痛着,好歹我也尝到了甜头不是?”
“……”
“好了,快吃,毕竟是伤口,肿了不是很正常么?养几天就好了。”
池小叶哪里还有胃口吃,山珍海味放在她面前,她都不觉得有滋味了。
“别这样,这真是小伤。”
要是真有事,他昨晚也不会那样闹她,闹她,就是在告诉她,他的身体状况很好,只不过看起来严重而已。
池小叶恼他的不当回事,转头撇向窗外。
他们这间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