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莲花正在快速消失。
一直砍砸槐树枝的向嬷嬷与王老实相互看了一眼,快步走出门槛,和那报喜人一样,迈出门槛便消失。
消失前,两人回头看了一眼阳光男孩。
阳光男孩意守命府。
铁甲符人与气运长桥齐齐炸开,叶寒的命府关闭。
虚空之上,一只寸许长的盘坐人影闪动,散发着白腻腻
。的光。
那白光与命府相连的光链,细若发丝。
阳光男孩正要以大斩理剑斩断光链,突然望向钓饵命星。
命星山上,除了金蟾衔宝与微鳞潜草,只剩两颗钓饵命星。
这两颗钓饵命星之中,灰黄雾气翻腾。
“诡的命也是命!”
阳光男孩手握命运钓竿,挂上钓饵,消耗最后一条气运鱼,挥向那团白腻腻的光。
钓钩准确落在那白光之中。
大斩理剑飞起,斩断光链。
阳光男孩一抖钓竿,那白腻腻的光竟宛如命星落在命星山上,翻腾扭曲,最终化作一颗表面灰黄的新命星。
“应当解诡了。”阳光男孩长长松了一口气。
阳光男孩望着自己命星山上的诡母命星,略作推演,毫无结果,只得离开命府。
残破的黑屋之中,诡母只剩一团灰黄身影,如水流淌晃动,风吹不散。
怀里的锦缎方枕正慢慢变黑,层层化作飞灰,层层飘散。
当锦缎方枕彻底消散后,那灰黄身影突然抬起头,望向阳光男孩。
阳光男孩只觉自己意识突然被吸到诡母面前。
两人仿佛面对面。
原本溃散的黑色凤冠、大红霞帔、嵌百千黑眼婴孩、白布遮面、黑发披面,近在眼前。
透过白布与黑发缝隙,隐隐可见里面黑光流淌,好似万千黑亮眼珠急转。
如噩梦相会。
阳光男孩毛骨悚然,呆若木鸡,竟未全然解诡?
诡母温柔轻细的声音再度响起。
“娘将离世,你可愿叫我一声娘?”
阳光男孩心里咯噔一下,母上称呼虽好听,但根本不是对母亲的正常称呼。
她都知道。
凤冠珠玉轻晃,百千婴孩直直瞪过来。
这些婴孩纷纷伸出小手,小手越变越长,似要把阳光男孩抓进去。
阳光男孩头皮发麻,隐隐生出一种感觉,自己若不叫一声娘,就会被这些婴孩抓进诡世,再无活路。
略一思考,隐隐猜到几种可能,发现竟只这一条活路。
阳光男孩脑海中浮现那台戏,浮现那个自斩灰黄线条的女婴,轻声一叹。
“娘。”
“好!好!好!”头顶黑凤冠的诡母倒退,带着哭腔的声音慢慢飘远。
灰黄雾气散尽。
雷海悬日慢慢隐去。
天空挂一角细月。
周围一片残垣断壁,野草丛生,好似荒芜了几十年的老村。
李清闲坐在草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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