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少游步入大牢,看到了朱秀才后,才发现这家伙在大牢里,居然也过的挺不错。
不单单是住着单独的牢房,还有酒喝,有肉吃,有春宫书看。
要不是大牢里的环境脏了点、差了些,秦少游都要怀疑,朱秀才到底是在坐牢呢,还是跑到这里来度假了?
秦少游进来的时候,朱秀才正隔着牢房的栏杆,与一个狱卒讨论最近正火的春宫书里,哪本才是永远的神。
朱秀才盘腿坐着,说的口沫横飞,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抬头忽然看见秦少游,急忙起身:“哎哟,大人来了。”
狱卒回头看见秦少游,也急忙行礼:“见过秦总旗。”
他知道秦少游肯定有话要跟朱秀才讲,便乖巧的走开,去忙别的事情。
秦少游给狱卒拱手回礼,等其走远了后,才回过头来看着朱秀才,啧啧感叹:“没想到你进了大牢,小日子也过的这么滋润。早知如此,我就不该这么火急火燎的赶过来。”
朱秀才多会察言观色?一听这话,立刻拍起了秦少游的马屁,连声谢谢他的关怀,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完了后,朱秀才又笑嘻嘻的说:“大人您是知道的,我在镇妖司里的人缘一向很好,大牢这边的牢头、狱卒等等人,都是我的朋友。再加上大伙儿也都觉得,我这次被牵扯进的案子很蹊跷,所以才对我关照有加。当然,他们能关照我,还有一个最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大人您的面子。”
“关照你就是给我面子?我的面子有这么不值钱吗?要照你这么说,那打你屁股,是不是就成打我脸了?”
秦少游白了朱秀才一眼,摆手道:“行了,马屁就不必拍了,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拍马屁,我对大人的感激发自肺腑。”朱秀才先是一脸认真地说,然后把他知道的前因后果,都给讲了出来:
“之前为了收网顺利,我几天几夜没有合眼。在顺利捣毁了黑莲教的窝点,抓捕了黑莲教的妖人,完成了移交和收尾工作后,我就想着去庆祝一下,顺带也是犒劳自己的辛苦,于是就在前天晚上,带着一同辛苦了几个昼夜的弟兄,去逮猫巷子跳砂舞。
跳完几曲舞后,我找了个舞姬,去她家进一步研究姿势。
等研究完姿势,已经是宵禁时间,我懒得回镇妖司跟一群糙爷们挤大通铺,就在舞姬家中搂着她睡下。
结果万万没想到,这一觉就睡到了五更天,还是被同僚给叫醒的,问我是不是杀了人,我这才看见自己身上全是血,身旁的舞姬则是身首异处……”
朱秀才说到这里,喟然长叹了一口气,为舞姬的死亡感到惋惜。
至于跟死尸同床共枕一事,他倒不觉得害怕。
他怎么说也是镇妖司的守夜人,不仅见惯了死亡,也见惯了各种尸体与妖鬼邪祟,更不要说,他还曾一度想要女鬼、女妖来纠缠自己,又怎么会害怕尸体?
秦少游听到这里,则忍不住皱眉,质问道:“那舞姬的脑袋是什么时候被砍下的?又是被谁砍下的?你就一点儿也不知情?”
朱秀才的警觉性虽然比不上他,可在一群手下里面也算是名列前茅了,怎么会连身旁女子被杀,都毫无察觉呢?
这个疑点也困扰着朱秀才。
他正色道:“大人,我对你所言,句句属实。对于舞姬的死,我是真的毫无所知、毫无察觉。那天晚上我睡的相当沉,这也是奇怪之处,因为以我的习惯,就算再怎么困乏,也不该睡成那样……”
跟着秦少游进到大牢里来的马和尚,在这个时候插了一嘴,说道:“你该不会是中了催眠类的法术,又或者是吸入了迷香、迷药之类的玩意儿吧?”
朱秀才把手一摊,说道:“我也有这样的怀疑,但是勘察现场的同僚,并未在那附近,找到迷药、迷香等物,也没有发现,有催眠类法术存在过的痕迹……”
“只是未能发现,并不代表就没有。”秦少游摸着下巴说,“我还有一个不明白的地方。既然你都睡死过去了,那行凶的人,为什么独独只杀舞姬,没有杀你?”
朱秀才摇头:“我也想不明白。”
“会不会是黑莲教的人在报复?”马和尚问。
秦少游和朱秀才齐齐摇头。
“真要是黑莲教报复,直接杀了秀才,岂不是报复的更加彻底?”秦少游说。
马和尚也觉得是这个道理,挠头道:“可要不是黑莲教,又会是谁在杀人?妖鬼邪祟吗?又为什么只杀舞姬,不杀秀才?”
这些问题,也是秦少游和朱秀才困惑的。
随后,秦少游又问了一些关于现场以及舞姬的问题。
朱秀才一一作答,把自己知晓的情况,全都讲了出来。
不过对于死去的那个舞姬,他也不是很熟。
“我只知道,那个舞姬的花名叫香飘飘,她说自己是利州人,家中穷困,在雒城这边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但大人您清楚,欢场里的身份与话,都做不得真……”
秦少游先是点头,随后猛然反应过来:什么叫我清楚?我一点儿也不清楚。
而站在一旁的马和尚,则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