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游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虽然还没到宵禁的时间,可街面上早已见不到几个人,一派冷冷清清的模样。
不过当他推开院门时,却听见了屋里传来的说话声与笑声,看到了通明的灯火。
厅堂里面摆了满满一大桌的菜,却没有人上桌。
都在等着他。
听见开门声,薛小宝带着安子瞻从厅堂中探出头来,在看到了他后,高兴的回头喊道:
“是小舅,小舅回来了!”
“开饭开饭,可以开饭了!”
紧接着,三姐和五姐也从厅堂里面探出了头,笑着朝他招手:“回来了?赶紧上桌吃饭。”
秦少游先是一愣,随后笑了起来,用力的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当劳累了一天回到家,有那么一盏灯为你亮着,有那么几个人在等待着你。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秦少游进到厅堂,先是亲昵的揉了揉三个孩子的脑袋,然后就上了桌。
桌上的菜,都给扣了一个碗在上面,既是保温,也是防苍蝇。
“娘,三姐五姐,你们今天都给做了什么好吃的?”秦少游一边笑着问,一边就要伸手去揭碗。
结果手还没有碰到碗,就被五姐给拍开了,还训斥他道:“洗手去,爹娘都还没有上桌呢,你揭什么碗?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毛毛躁躁的不懂规矩?”
秦少游嘿嘿一笑,乖乖听话去洗手。
旁边坐着聊天的薛青山和安沐通,看到这一幕后,都在偷笑。
薛小宝也在幸灾乐祸的笑。
结果就遭到了牵连,三姐朝他一瞪眼,喝道:“你们三个小的也别愣着,都给我洗手去。别以为我没有看见,你们刚才在院子里面玩泥巴!”
三个小孩不敢吭声,乖乖跟着秦少游去洗手。
洗完手,一群人围着餐桌坐下,这才发了筷子,揭开盖着菜的碗。
秦道仁拿出一瓶酒,让秦少游给他还有两个女婿倒上。
当然,秦少游也没有忘记给自己倒上一碗。”
秦家吃饭,没有‘食不言’的规矩,所以秦少游在给秦道仁敬过酒后,便问:“爹,今天下午我去府衙,怎么没有看到你?”
秦道仁一边吃菜,一边回答:“今天中午知府设宴款待沐通,整个接风宴一直持续到下午快散衙才结束,我也被叫去作陪了,没在衙门里。”
秦少游道了声‘难怪’,随即又问:“我们雒城的这位知府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秦道仁看了他一眼,有些狐疑。
秦少游并没有把他的怀疑讲出,毕竟这还是没有谱的事。
他笑了笑,说的有些含糊:“就是好奇,我听人说,他不喜政务?”
秦道仁喝了一口酒道:“本来身为下属,是不该妄议上官的,但我们自家人关起门来说话,也没这么多穷讲究。咱们这位知府老爷,怎么说呢,醉心于学问,确实不喜被俗务缠身。”
安沐通摇头点评道:“醉心学问大概是有的,可惜不知学以致用,虽然开口闭口引经据典,却是只说不做。”
薛青山见老泰山和连襟都开了口,便也讲了他知道的情况。
“据我所知,府衙里面许多事,知府都是交给了同知、通判等人去做,他则天天与一帮文士聚会,吟诗作对,乐此不疲。”
秦少游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面嘀咕:看来这知府的情况,还真是如朱秀才调查到的那样,官儿当的挺不负责。
就是不知道,这位知府大人当真就是这样的性格呢,还是故意为之,在掩饰什么?
总之,该有的调查不能少,该有的小心与谨慎也不可缺。
另外就是要加快老爹的康复速度。
等到他伤愈之后,再帮他提升实力,如此,自己方才能够安心。
又聊了几句知府与府衙里的八卦,秦少游给安沐通敬了酒,问他:“五姐夫,你什么时候去绵远县上任?”
安沐通跟秦少游碰了下酒碗,回答说:“就这几天,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处理完就去上任。怎么,你有事儿?”
秦少游点点头道:“你去拜访张侍郎的时候,帮我道声好。”
他能当上总旗,除了自身的努力外,也是借了三姐夫和张侍郎的力,该有的感谢不能少。
“没问题。”安沐通笑着说,“我还要借你和青山的名,去结识这位张侍郎呢。”
吃过晚饭,大伙儿又喝了杯茶消食,扯了些家常话。
眼看时间不早,薛青山便带着妻儿返回了镇妖司。
秦少游则拉着安子苓到了院子里,先教了她藏武器装备的心得与方法,让她多加练习。
随后又把今天从藏经阁里借来的几本陷阱入门书籍交给了她,叮嘱道:“这几本书,是陷阱入门的基础书籍,你先看着。如果书中有你不认识的字,或者不理解的句子,就来找我。我不在的时候,就问你爹娘。”
安子苓翻了翻秦少游给她的书,抬起头,信心十足地说:“放心吧小舅,我识字很多的,应该能够读懂这几本书。”
“这么厉害?”秦少游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