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旁边的水井处,一只巨大的螃蟹正在费力的挣扎,想要从井里面爬出来。
这只螃蟹的个头实在太大,即便有秋容在旁边帮忙拽着它的大钳子用力拉,也没能把它拉出水井。
秦少游走过去一看,河蟹的个头居然比之前又大了一些,而井口要比井下狭窄,所以河蟹能到井里,却被卡在了往日里能够勉强出来的井口。
其实河蟹要是用它的大钳子和蟹腿,强行戳开井口的砖石,还是能够爬出来的。
但是河蟹现在已经开了灵窍,拥有了智商,在没有得到秦少游允许的情况下,可不敢那么做,否则就不是卡在井口,说不得就要卡在锅里,变红烧或者蒜蓉味……
秦少游在看明了情况后,扭头朝着马和尚招呼了一声:“和尚过来,把井口砸了。”
马和尚应了一声‘得令’,拎着曾从为他专门打造的禅杖,大步冲了过来。
这禅杖是用的精铁打造,十分沉重,杖头粗大,不仅坠有锋利的圆环,仗尖还十分的锋利,既可以当狼牙棒使,也能拿来当枪、戟用。
马和尚扬起禅杖,杖头上的圆环一阵晃动,发出了丁零当啷的声响,居然还暗合音律,彷佛是在吟诵着某种超度的经文一般。
只听得‘冬冬’几声响,马和尚将青砖垒砌的井口,砸成了一地的砾石。
可怜的井口,就这么被禅杖超度。
脱困的河蟹从水井里面爬了出来,趴在井边大口喘息,吐出了一串串的泡泡。
秦少游又把正在绘声绘色给崔有愧描述着黑莲佛跳墙美妙滋味与效果的朱秀才给叫了过来,吩咐道:“找几个匠人,把井口……不,把整个水井都给扩宽。”
他本来是只想要扩宽井口的,可是一想到河蟹的个头有可能还会再长,便改了口,干脆是把整个水井都给改造一下。
“大人,这等小事,找什么匠人,咱们自己就能搞定。”
朱秀才探头看了一眼水井,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事儿交给我,您就不必操心了。”
既然朱秀才有这本事,秦少游也不再多言,点点头,把这个差事交给了他去做,转而向河蟹伸出了手:“我兄长的信呢?”
河蟹的差事,就是为秦少游和白清江水伯传递信息,它平时很少主动爬出水井,除非是白清江水伯有事儿找秦少游。
不过这一次,它并没有拿出信匣,而是从自己巨大的蟹壳下面,掏出了一个海螺模样的东西,让秦少游很是诧异。
这江河里面,也有海螺吗?
可要说江螺、河螺,个头也没这么大的啊,难道是与河蟹一样,受了白清江水伯的点化,出现了变异?
又或者,这海螺是个不错的食材,所以白清江水伯才会让河蟹专程给他送来?
带着疑惑,秦少游接过了海螺,结果却发现,这玩意儿就只是一个螺壳,里面并没有肉。
我想多了?这玩意儿不是拿来吃的?
没等秦少游问河蟹,给他一个海螺壳做什么,白清江水伯的声音,就从海螺壳里面传了出来。
“好兄弟,我的第一座水伯庙,将于三天后的上午己时,在白鱼村往西五里处,正式挂牌开业,你可不要忘了过来给老哥哥我捧场啊……”
秦少游明白了,原来这只海螺壳是一个传音筒,亏他还以为,白清江水伯是送海鲜来给他开荤了呢。
白期待了……
不过别说,海螺对于音质保存的还挺不错,只是在方便性上面,还是比纸鹤符差了点。
毕竟纸鹤符现在,不仅可以传递声音,还能传递图片和一些较短的视频了。
‘在吗,看看腿’这种事,已经可以实现……只是找不到撩的对象。
秦少游一边在心里面做着对比,一边朝河蟹说道:“回去告诉我兄长,三天后白鱼村西,我肯定到。”
河蟹挥了挥钳子,又指了指海螺。
秦少游连猜带蒙:“你让我用这个,给兄长回话?”
河蟹连吐几个泡泡,表示秦少游猜的没有错。
原来海螺不是一次性的?
秦少游拿在手里一阵研究,搞明白了它的用法——与纸鹤符差不多,往里面灌入血气、灵力等等就能激活,并借助这些能量,存储下语言信息。
秦少游往海螺里灌入血气,把刚才讲的话重复了一遍,在把海螺壳交给河蟹的时候,还好奇询问了一句:“这个海螺,我兄长是从哪里弄来的?”
河蟹吐了一堆泡泡,秦少游也看不懂,只能无奈的摆摆手,示意它不用吐了,免得缺水挂掉。
“行了,你赶紧去传信吧。”
河蟹收起海螺,转身跳下了水井,很快消失不见。
秦少游回过头,朝着正在丈量井宽的朱秀才吩咐道:“秀才,等河蟹回来后,你想办法教它识字。”
河蟹能听懂人言,却不会说,沟通起来还是有些麻烦,要是能教会它识字写字甚至说话,无疑要好很多。
“啊?”
朱秀才愕然一愣。
教螃蟹认字,这难度是不是有点高啊?
崔有愧凑了过来,语重心长的说:“秀才,你不是一直说自己学识高,文采好,就是得不到一个证明的机会吗?现在机会来了。你若是能把一只螃蟹教的识文断字,那你的教化之功,可就不一般了。至少那些整日被你吐槽的秀才举人进士,都比不过你。”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啊。
而且教会了,自己便有了装逼的资本。即便教不会,也没什么损失。
想到这里,朱秀才不禁有些心动,拱手领命:“等河蟹回来,我一定竭力教它!”
崔有愧立刻接话道:“教一个是教,教一群也是教,顺带你也把婴鬼们给教教吧。”
秦少游想了想,觉得这样也不错,便道:“崔师兄这个提议好,秀才,就辛苦你了。”
朱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