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怀疑秦少游,并不代表东川侯就没有动作。
他走出书房,朝着儿子藏身的小院走去,同时对跟上来的亲兵吩咐道:“去问问偏厅那边的哨探,跟着秦巧儿一起过来的那个赤衣使者,此前在做什么,有没有可疑之处,记得仔细观察一下,看他有没有神魂受损的情况。”
亲兵应了一声‘是’,飞快离去,并赶在东川侯进入小院之前折返了回来,汇报道:“侯爷,我看过那小子,精气神都很足,并没有神魂受损的萎靡不振模样。哨探们说,他一直都在偏厅里跟护院兵丁聊天,并没有可疑之处。”
东川侯眉头一挑:“聊天?聊什么?”
“风土人情,以及青塘卫以前的繁华景象。”
“就只聊了这些?”
东川侯面露狐疑,有些不信。
一个赤衣使者,居然真的只是闲聊?没有刺探与他相关的资料情报?
不过很快,东川侯就释然了,暗道:“是了,他应该知道,直接打探与我有关的资料,是问不出什么来的,于是就想着要另辟蹊径,从闲聊中套取线索进行分析。我之前就听说过,赤衣使者很擅长从一些看似不相关的事情里面,分析出线索,看来他们是想要把这一套,用在我的身上。”
东川侯并不怕赤衣使者调查,反正他做的事情,都已经抹去了手尾、毁掉了证据,根本查不出什么来。
反倒是赤衣使者不作调查的话,他才会紧张,怀疑对方是不是在憋什么坏招。
此刻,东川侯认为秦少游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预判之中,不仅是彻底打消了怀疑,也对赤衣使者暂时放下了心。
他很快步入了东川侯世子藏身的小院,将跟着他一起过来的亲兵,全都留在了院外。
看着小院门上,那副被摧毁了的门神画像,东川侯走上前去,捡起一些碎片,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
“是佛门神通的气味。”
东川侯发出一声不屑的嘲笑。
“黑莲教的这些贼人,不仅盗用了佛门的佛陀、菩萨和罗汉等称号,连佛门的神通也是学的是惟妙惟肖。我本来还想着,养一个寇是养,养两个寇也是养。可是他们居然当我好欺负,摸上了门来捣乱,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要整顿一下青塘卫的治安风气了!正好,也是做点成绩给朝廷给皇帝看,让他们知道,我这条看门犬还是合格的。”
话说完,一团血火从东川侯的掌心冒出,将门神画像的碎片点燃,烧出了一片凄惨的悲鸣和求饶。
“亏你们还是门神,居然被蟊贼给毁了,也好意思哭喊求饶?”
东川侯等到门神画像彻底烧成了灰尽,拍了拍手,大步走进小院,见到了被甲士团团保护着的房间。
在挥手让亲兵退出了屋子后,东川侯方才问道:“你没事吧?”
“有劳父亲关系,我没有事。”东川侯世子强撑着想要坐起来行礼。
“你有伤在身,还是躺着吧。”东川侯抬手虚按了一下,又说道:“人没事就好,刚才那个蟊贼,没有闯进院子吧?”
“没有。”东川侯世子说道,“门神画像示警的时候,没有在院子里面发现蟊贼身影,估计是被禁制挡在了院外。”
“那就好。”东川侯放下了心,既然蟊贼没有进到院子,那他的计划就不用更改。“你且休息吧,蟊贼已经被我击伤,正在抓捕,无须担心。”
“是。”东川侯世子急忙应道:“辛苦父亲了。”
东川侯摆了摆手,没有再多言语,转身出了屋子,又找镇守此地的亲兵询问起了情况。
另外一边,秦巧儿与廖提学在出了书房后,便去偏厅与秦少游汇合,一同离开侯府。
看到秦少游一副没事人的模样,秦巧儿暗松了一口气,虽然心中有着许多的疑问,但侯府这里着实不是一个聊天的好地方,便没有多言,只是招呼秦少游走人。
秦少游应了一声‘好’,朝着偏厅这里的护院兵丁说道:“哥几个,兄弟我先走了,以后有机会一起喝酒。”
护院兵丁纷纷应好,与他道别。
虽然大部分时间,这些兵丁都是沉浸在幻术之中,可就是在那有限的时间里,秦少游仗着他的【巧舌】,与他们拉近了关系,已然是到了称兄道弟的地步。
廖提学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啧啧称奇,对于秦少游的交际能力,十分的惊讶和佩服。
这等长袖善舞的本事,没有进宫当太监,实在有些可惜。
出了侯府,秦少游与秦巧儿便和廖提学道别,径直返回了驿站。
潜伏在侯府四周的赤衣使者和苏听雨、土黄等人,也纷纷撤走。
进到驿站里,自己这些人住的独门小院,秦少游他们先是检查了一下四周的机关和法阵,确定没有问题后,秦巧儿方才开口发问:“之前在侯府里面,你做了什么?”
秦少游一边收拾人皮戏偶,一边把自己在侯府里面做的事,简明扼要的向六姐讲了一遍。
秦巧儿听的是又惊讶又好气。
“你不是一向小心谨慎的吗?这次为何如此大胆,居敢在东川侯的眼皮子底下,让神魂离体去探查消息,就不怕出事?啊,是了,东川侯当时好像是催动血气向你的神魂发起了进攻吧?你可受了伤,有没有什么大碍?”
秦巧儿生怕秦少游有事,急切的想要为他检查身体。
秦少游安慰道:“东川侯低估了我的神魂,虽然是让我神魂受了点伤,但我在第一时间吃了灵肴润养,问题不大。”
秦巧儿见秦少游的模样,确实不像有大问题,也知道他灵肴的厉害,方才放下了心,可还是是叮嘱道:“以后别做这种冒险的事情了!真不知道一向谨慎的你,怎么会突然冒这么大的险。”
秦少游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