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塘王城内,七王子的府邸之中。
浑身缠满了白布,散发着浓浓草药气味的日坎德,正在屋子里面,认真的倾听着汇报。
然而,在这个偌大的屋子里,却只有日坎德一个人。
至于汇报的声音,是从屋角传来的。可在那里,只有一团阴暗,却见不到人。
等到阴暗处的声音汇报完毕,日坎德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自己刚刚听到的事情,随即才说道:“那个叫做达赞的小头人,真是这么讲的?呵……没想到,他还是一个赤胆忠心之人。”
日坎德讲这一番话,语气没有什么波动,让人听不出他对达赞的忠诚,到底是满意欣赏呢,还是不屑嘲讽。
阴暗处的声音也没有接话,让屋子瞬间陷入了古怪的沉默。
日坎德也不生气,他早就习惯了对方的这种态度,只是在略作思索后,忽然问了一句:“你觉得,达赞讲的话,有几分的可信度?”
阴暗处的声音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桉,而是说:“夏国人常说酒后吐真言,但是一个人在梦境之中讲的话,才是真心肺腑之言。因为只有在梦境之中,人才会彻底的放松,才会将自己的本心本性全部暴露出来,除非……”
“除非什么?”
日坎德目光闪烁。
阴暗处的声音回答道:“除非这个人,能够提前预料到有人会闯进他的梦里,从而做了防备,在梦境之中,依旧保持了警惕,不受外力的引诱盘问。”
日坎德沉吟道:“达赞是这样的人吗?”
阴暗处,传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紧接着道:“达赞不过是飞熊部族的一个小头人而已,哪有这样的能耐?而且昨天晚上,我还入梦了他手底下的一些人。就算达赞真有本事,能够防备我的入梦盘问,他手底下那么些人,不可能都有防备。”
日坎德微微点头,同意了对方的话:“如此说来,这个达赞,还真是一个可用之人了……”
略作沉吟后,他拿起桌上的一只铜铃,轻轻地摇了摇。
屋内没有什么声音,但是在屋外,却响起了一阵钟鼓之音。
守在屋外的亲信,立刻推门而入,匍匐跪地,头也不敢抬的问道:“七王子,您有什么吩咐?”
日坎德隔着一张半透明的蜀绣屏风,注视着入屋的亲信,沉声吩咐道:“派人去通知飞熊部族的乌尔沃,过两日把达赞叫来让我瞧瞧。既然是对国家有功之人,就不能不赏。”
“是。”亲信领命,见日坎德没有了别的吩咐,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弓腰退了出去,并将屋门重新带上,全程都没有抬过一次头,哪怕在他和日坎德之间,隔着有一张蜀绣屏风。
随着屋门关上,屋内的声音立刻与外界隔绝,传不出去。
“这个达赞,既然自诩为忠臣,那就让他为我效死好了。老三快回来了,我得加快一些速度了。该死的戚龙飞、俞虎跃,要不是他们偷偷出现在了青塘卫城,我也不会吃这么一场大败,更不会有什么多的麻烦需要处理。以后他们要是落在了我的手里,我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日坎德这句话,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阴暗处的声音听。
不过阴暗处的声音,依旧没有搭话,保持了沉默。
倒是日坎德,紧接着又问道:“国师那边,筹备的如何了?”
这一回,阴暗处的声音明显是迟疑了一下,方才汇报道:“国师已经觅得了一个合适的场所,正在准备仪式所需的材料,只是……”
“只是什么?”日坎德眉头一皱,出言问道。
阴暗处的声音回答道:“只是国师所选之地,乃是我青塘的龙兴之处,在那里进行仪式,恐怕会有损我青塘的国运……”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这?”
日坎德不屑的冷笑了起来,甚至因为笑的过于激烈,牵扯到了他身上的伤势,让他连连皱眉。
“龙兴之处?实在可笑。那地方,真要是龙兴之处,我青塘也不会被压制在贫瘠弹丸之地这么多年了!再说,青塘能否兴旺,不在于一块死地,而是在于我!只要我在,青塘就可大兴!我在龙兴之地搞这场仪式,列祖列宗要是真的泉下有知,就该全力助我成功!而不是恋着这一块破地。告诉国师,让他大胆去做,不要担心这些事。只要仪式能成,别说是龙兴之地,就是这座王城,没了也就没了……你再催催国师,让他加快进度。这具身体的反应是越来越激烈了,我怕撑不了多久……另外,你加派些人手去协助国师,他要什么东西就给他什么,谁要是但敢阻拦,杀无赦!但同时,你也要给我盯紧了他。一旦他有什么不对劲的情况,就给我杀了他!”
阴暗处的声音,在沉默了片刻后,方才回答了一声‘是’。
“去吧。”
日坎德挥了挥手,一下子说这么多的话,让他的神色有些疲乏。
阴暗处再也没有了声音传出,但也没有见到人影离开。
日坎德合上了眼睛,似乎在休息,又像是在修炼着某种古怪的功法。
与此同时,在城外的庄子里,秦少游在崔有愧释放了隔音术后,吩咐马和尚与滚山君等人:
“你们带着蛮兵,在庄子四周以狩猎练兵为由,观察地形情况。不管后面,咱们是要做什么,先把周围的地形情况探明,总是不会错!”
马和尚与滚山君点头称是。
秦少游又扭头,看向了秦巧儿、朱秀才以及卫途等人:“你们随我去王城逛逛。城外的地形情况要了解,城内的布局更要掌握!刚好,乌尔沃也让我们多去城中逛逛,倒是不怕引起怀疑。”
众人应好,秦巧儿更是说道:“正好去城中留下一些联络暗号,看看在青塘王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