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卜了一卦,想看看能否推衍出海不鲁逃脱的原因,结果发现,有一股巫术力量在干扰占卜。”
就在秦少游好奇低语的时候,一直埋头在他身后捣鼓着什么的崔有愧,忽然抬起头来说。
“巫术力量的干扰?看来应该是海不鲁身边的那个巫术做了法。”秦少游判断道,同时回头看了崔师兄一眼,就见他正在收拾龟壳与铜钱。
朱秀才则有些狐疑:“不对呀老道,你哪来的海不鲁生辰八字?”
“昨天晚上在甲吉府上搜到的。”崔有愧解释说,“海不鲁是甲吉的女婿,同时娶了他两个女儿,当初问名纳吉的时候,双方交换了生辰八字。甲吉将海不鲁的生辰,记录在了他的族谱之中,被我在书房里面找到,偷偷翻看后记了下来。”
“不愧是老道,随时都记着找生辰八字,果然专业。”马和尚竖起了大拇指,由衷的夸赞道。
崔有愧听到这话,笑的很得意。
秦巧儿则是认真分析起了占卜被干扰的原因:
“估计海不鲁是怕老青塘王身边的野神,会根据他的生辰八字,推衍出他逃跑的方向,又或者是施展妖法秘术,锁定他的方位,迷乱他的神智,所以让他手下的巫师,提前做了防备。”
秦少游与苏见晴、苏听雨等人纷纷点头,都很认可秦巧儿的这番猜测。
唯有朱秀才,关注的重点,永远都有些与众不同。
“海不鲁娶了一对姐妹?哎哟,这可真是叫人羡慕。”
“就你那身体,还是省省别羡慕了。”崔有愧吐槽了他一句,然后挺胸昂头,说道:“海不鲁的这番布置确实厉害,足以瞒过老青塘王身边的野神,但对我来说,还是差了点。”
“我这身体怎么了?我这身体好得很!”
朱秀才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狗,跳着脚争辩。
紧接着,他又皱眉质问:“诶不对,老道你骄傲个什么劲儿啊?你不是说占卜遭到干扰了吗?”
“我的占卜确实是遭到了干扰,但又不是全无收获。”
崔有愧得意一笑,想要卖关子,却见秦少游皱眉扭头,似乎在寻找歪脖子树,顿时被吓了一跳,急忙说道:“我的占卜最终还是捕捉到了一些线索,给出了个‘是人非人’的卦辞。”
“是人非人?”
大伙儿听到这个卦辞,都是一愣。
秦巧儿娥眉紧锁,思索道:“这个卦辞是什么意思?难道海不鲁是通过幻象,伪装成了妖鬼或者动物,熘出城的?”
“应该不是幻术。”
秦少游否定了六姐的判断,并且给出了理由。
“昨天晚上,我特地留夜巡游在甲吉府外盯梢。发现老青塘王派去甲吉府里的眼线,比派来咱们这个庄子的,要厉害许多,也复杂许多。而且他在甲吉府外面,还做了许多布置,其中就有专门针对幻术的。海不鲁要真是依靠幻术,恐怕刚出甲吉府,就会暴露被盯上。”
秦巧儿越发好奇:“如果不是幻术,那这个是人非人怎么解释?总不能,海不鲁真的变成了妖鬼?或是半人半兽的怪物吧?”
秦少游摇了摇头,他也在纳闷好奇,可毕竟线索太少,让他想不出原因。
与此同时,青塘王城北面三十多里处,十几匹战马正在官道上飞驰。
然而,在马背上面,却是一个骑士都没有。
其中一匹战马,仰头看了看夜空中悬挂的红月,张口发出一阵嘶鸣,随即便领着其它的战马,齐齐飞奔下了官道,冲进了路旁一片树林。
它们直接奔驰到了树林深处,方才停下,随即纷纷趴在了地上。
就见它们的身体,开始出现了一阵古怪的蠕动,仿佛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它们身体里面钻出来了一样,同时伴随有大量的腥气和血液,从七窍之中流了出来。
在它们的马嘴里,也发出了阵阵刻意压低了的痛呼。
这些声音,竟然不似马鸣,反而有些像是人的呻吟,尤其是其间,偶尔还夹杂着一句句粗鄙的咒骂。
很快,领头那匹马的肚子,便被一双铁手从里面撕开。
紧接着,一个浑身浴血,身上挂着马肺、马肝等物,嘴里叼着马心的人,就从马肚子里面钻了出来。
一束血月的光芒,透过繁密的枝叶,照射到了这个人的脸上。
只见那腥血覆盖下的面容,正是让老青塘王派出了大量人手,到处搜寻的海不鲁。
就在海不鲁吐掉了嘴里那颗还在搏动的马心时,他身后的那一匹匹战马,也被撕开了肚皮。一个个和海不鲁相同打扮的心腹亲兵,纷纷是从马腹中钻了出来。
海不鲁在喘了口粗气后,抹了把脸上的腥血,回头朝着青塘王城的方向看了一眼,自语道:“坤桑巫师的判断果然没有错,我在甲吉府中就是笼中之鸟,哪怕想逃,也会被占据了老七身体的妖鬼截杀。好好坤桑巫师以造畜术,把我们变成战马,这才瞒过了那些妖鬼的眼睛,趁乱逃走,只是可惜了我那几个忠心耿耿的亲卫……”
原来,今日那队出城的骑士,一人双马,胯下骑着的是真马,手中牵着的,则是海不鲁等人通过造畜术变作的马。
句偻老叟带着他的弟弟妹妹,追上了这队骑士时,骑士立刻向他们发起了自杀式的进攻,海不鲁等人,则是趁乱逃走。
当时,句偻老叟他们,并没能够看出战马是海不鲁等人所变,也就没有加以阻拦,而是忙着制服那群骑士。
等到他们发现,骑士里面没有海不鲁时,海不鲁等人已经跑远了。
而句偻老叟等人,只当自己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没有想过战马里面会藏着有人,这才让海不鲁等人,成功逃脱。
说起坤桑巫师用的造畜术,与黑莲教用的又不同。
黑莲教的造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