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冷眼看着六姑娘,满脸瞧不起她。
一个庶出的六姑娘,真以为坐在正位上,就是这府上当家姑娘了。
凭她也配?
六姑娘如水般的眼中,漾过了一抹浅淡的冷意:
“三婶儿,这府上我能不能说了算,是我的本事。”
“我能不能坐稳这个位置,那也是我的本事。”
她淡淡地看着她,
“说起来,我也要问三婶儿一个问题。”
“昨夜,我翻看账本。无意中看到了一张欠条。”
青禾把早就准备好的欠条,放到了三太太面前的桌上:
“上面写的是,三叔这个月支走了一万两。”
“三叔和三婶儿夫妻一体,定然是知道这银子都用在了哪里,何时归还了。”
三太太心里是又生气又憋屈又震惊。
三爷背着她拿走这么多的银子,肯定是给外面的那些小妖精了!
他总是这样,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背着她。
她有没有想过,她是他的发妻!
“你拿了欠条又如何?”
三太太压根就没觉得有什么错的地方。
把那张欠条撕碎了,嚣张地看着她:
“别说是一万两,就是十万两,一百万两,我们三房都能拿得!”
“你想要用一张无所谓的欠条挑我们三房的错处,我告诉你,不可能!”
连嬷嬷看着指着六姑娘鼻子骂的三太太,叹了口气。
三太太怎么就不知道收敛下自己的性子呢。
六姑娘初次掌家,肯定想要借机立威。
人人避都来不及,她偏偏还要往上凑。
六姑娘眸色深深:
“既然如此,那三爷养在外面的妾室,就由三婶儿自己养着吧。”
“还有,家中的庶务都是三叔一直在打理。”
“按照规矩,每月的月末都要盘账。”
“你和三叔说一声,这个月的月末,要盘去岁的账。”
她是疯了吗?
要拿她自己的银子,去养一个妾?
三太太心中愤怒。
但一想到,六姑娘说要盘账,心中又觉得心慌。
她想着,六姑娘不过是个从未出过门的闺中姑娘,肯定不认账的。
也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哼。”
“就好像你能看得懂一样。”
她语气中的瞧不起,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六姑娘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看向了一直低头喝茶的四太太:
“四婶儿,四房的子嗣单薄。不如,停了妾室的药,如何?”
四太太没想到六姑娘会管这件事,眉头轻皱,略带不满地说道:
“子嗣缘薄,不必强求。”
当初,是卢氏怕各房的子嗣中能压过谢府大公子,便暗中让人在她们的吃食中,下了绝育的药。
就算是偶尔妾室有了身孕,孩子也会莫名其妙地流掉了。
三太太也紧跟了一句:“手可伸的真长,都敢管到叔伯房里的事儿了。”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管叔伯能不能生孩子。
这可能真是天下奇闻。
六姑娘秀眉皱成了一个川字,眸色彻底冷了下来:
“子嗣缘薄不怕。心有诚意,菩萨会让你如愿的。”
“可不是吗,这守着一个送子姑娘,能有什么不能如愿的。”三太太接了一句。
六姑娘端起茶,轻轻地抿了一口。
冷茶入口,将心中的烦躁散去了大半:
“我想着,我们长房的子嗣也单薄。”
“我给父亲的妾室停了药,又给父亲送去了两个伺候的丫头。”
六姑娘好似没看到众人脸上的惊讶,继续往下说:
“人丁兴旺,福泽绵延,才是祖宗们喜欢的。”
六姑娘都搬出了祖宗礼法了,众人也就只能附和着说了句:
“还是你想的周到。”
“这下,咱们府上又该热闹了。”
给自己的夫君纳妾,没几个人的脸色好看。
六姑娘继续往下说:
“还有,府上以后发放月例银子,是每个月月初。”
“想要去账房拿银子的,想要来问过我。”
三太太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脸怒气地看着她:
“谢六,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六姑娘一脸懵懂地看着她:
“我在勤俭持家啊。”
“我看了账本,每个月不必要的支出都太多了。”
“就好比三婶儿你。”
“府上的采买,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