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面无表情,被资本主义摧残的沧桑大叔七海建人,又瞥了眼被他抢走的烟,忍不住笑道:“你知道你现在拿烟的样子像什么吗?”
(4)
三岛白茸确实变了很多,她以前不这样的。至少,以前她绝对干不出,露出跟五条悟没差的揶揄表情跟七海建人开玩笑这种事。
七海建人刚认识她那会儿,她坐在老师的办公室里,留着及肩短发,双腿并拢坐在椅子上,腰板挺得笔直笔直。夜蛾正道向他介绍着自己的侄女,她坐在椅子上冲他点点头。正式入学后,周围人打打闹闹,她在旁边编绳子,从不介入他们的争斗。偶尔被叫到名字,她抬起头冲他吟吟一笑,眼眸里灯火摇曳,映着窗外照进来的阳光,真的特别好看。
想到她客厅桌上的胃药,入口玄关上的体检单,再看她这副没心没肺嬉皮笑脸的模样,七海建人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他把烟头丢到地上踩灭,然后拾起来丢到路边的垃圾桶里。
他问她有没有看过体检单,结果她反问他是不是拆开看了?
只有在面对两位不靠谱的学长时的的无措感,一瞬间涌上心头。饶了他吧,他只是个刚刚结束加班的倒霉社畜,他一点都不想耍嘴皮子。
“怎么了?七——海——海?”
“……不要再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七海海是在关心我吗?”
女人撩着长发,举手投足间风情十足,窃笑的模样落在七海建人眼里不怀好意。他干脆选择不说话,不答话,俩人各怀心事地朝家走去。
或许,他该庆幸此时的三岛白茸没有喝酒?
其实现在想想一切都是有征兆的,自那顿被五条悟称为分手局的晚餐后,夏油杰与他们渐行渐远,三岛白茸选择退学,他草草完成学业后成了名社畜。大家当时一杯接一杯喝的有多开心,日后想起那些事情就有多么凄凉。
那天,就连滴酒不沾的五条悟都被众人起哄,逼着喝了几口果酒助兴,奈何酒量实在不行,光荣倒下成为全场第一个喝趴的人。不知道是谁出的馊主意,啤酒兑清酒,喝到最后,哪怕是七海建人都有点头昏脑涨。大家畅意地聊着自己未来的打算,庵歌姬握着酒杯,说她一定要成为一级咒术师。家入硝子希望自己考上医师资格证,五条悟扒拉着桌角想要坐起来,被夏油杰碰了一下,又躺了回去。
三岛白茸在旁边嘿嘿笑,七海建人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醉了,而且醉的不轻,问她感觉怎么样。她说让她缓缓就行了,后来每每想到这件事,他都会懊悔自己为什么不送她回宿舍,省的出现后面那些事了。
“七海,”她拖着尾音,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抓着他的袖子,棕色的眼仁直勾勾地盯着他:“七——海——海——”
“我在,怎么了?”
“七海海。”
“我在。”
“な——な——うみ”
她难得露出了些许孩子气,七海建人不想搭理她,却被她强硬地掰过头直视她:“给姐笑一个,快点,让你笑就笑。一天到晚端着那样干嘛呀,搞得像什么一样,快点笑一个。”
其余几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五条悟又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这次换成家入硝子把他推了回去。
“快点——给我笑一个!”
七海建人勉强扯了扯嘴角,三岛白茸觉得不满意,伸手掐着他的脸,试图摆出笑的动作:“怎么笑的比哭还难看呀?”于是七海建人努力地咧起嘴角,直到三岛白茸满意了,她才放开手。以为这下她总算可以消停了,谁知她突然一拍桌子,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七海建人注视她的动作,慌忙也站了起来,生怕她一个不注意摔倒了。
“七海,”她斜睨着看他,“你刀呢?你刀哪去了?”
“在宿舍。”
“哦——我还想着借来,在五条悟那混蛋脑袋上开个洞呢。”
“哈哈哈哈,我支持你哦,七海快把你刀拿来。”家入硝子毫无形象地笑倒在了庵歌姬的怀里。
“怎么突然想到,啊?”
看他不太想拿,醉鬼三岛白茸不满意地撇了撇嘴,她皱着眉毛走到他身边,揪着他领子往下拽。七海建人起初没意识到她要做什么,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一口亲上去了。家入硝子和庵歌姬在旁边哇哦哇哦地叫了起来,说干得漂亮,总算拿下那个闷骚男了!好耶!
七海建人眼睛瞪得大大的,也许这么多年来,他眼睛第一次睁的那么大。想反抗是不可能的,因为在少女嘴唇贴上来的那一刻起,名为七海建人的exe就已经停止运行了。而且三岛白茸的接吻技术似乎有点太好了,他感觉自己腿有点软。
(5)
在公司里,七海建人给人都是靠谱、老实诸如此类的印象。他每天兢兢业业地完成自己的工作,除了混血儿的外表,似乎再也没有能值得他人八卦的地方。谁能想到他的初吻早已不在,甚至罪魁祸首醉酒断片,压根不记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