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后后检查了一番,最后将它拿到鼻子下闻了闻……
这个味道,他今天闻到过三次!第一次是在洛洇河上,第二次是在马府门前,此时此刻,是第三次。
他转头对身后的翊卫说道:“凶手就在门前的府街上,封街,不要放走一人,我亲自筛查。”
可惜,太晚了。
等到翊卫司封街的时候,亓官初雪已经买完陶芳斋的十景点心,边吃着边往家走了。
她和商寂的家位于南安区一处破落的老宅子里。
说破落是指外表,看起来很破落,然而走进去,你会发现——依然很破落。
破窗烂墙,土灶恨不得都要塌掉半边。
不过,若扒开烧的红火的木炭,打开严丝合缝的隔板,灶台下,却有一个类似转轮的小型装置,有点神秘。
亓官初雪走进院子,回身关好院门,走进厨房,回身关好厨房门,从脖子上解下一个类似十字架形状的物件,通体金黄,上镶宝石,中间还有镂空,像是上等奉纳用的珍品,却绝不是天汉本国之物,看样子,大约是从海外流传进来的贡品,就算不是价值连城,也绝对是个稀世珍宝了。
就见她将宝石十字架放进转轮装置中央,一个十字架形状的凹槽中,十字架和凹槽不大不小,正好贴合,“咔”的一声轻响,转轮开始转动,跟着它一起转动的还有——整个厨房。
厨房一转,原本四壁的围墙随着转动慢慢藏进了地下,露出后面另一层的围墙。
这一层围墙洁白崭新,墙上有门,和刚才隐去的围墙简直判若两墙!
亓官初雪伸手将宝石十字架取出,挂回脖子的项链上。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进白墙上的门里。
等她走进门里,门自动关上,厨房随之又开始转动,破落的围墙升起,将崭新的围墙遮掩其后,灶台上的隔板重新关好,烧红的炭火自动落下,将隔板完美的掩藏好。
亓官初雪顺着门里向下的楼梯往下走,楼梯的尽处是个甬道,很长,光线却不黑,明明是向地下倾斜,竟然越走越亮。
甬道的尽头,有扇门,门上挂着一块匾,匾上写着三个字:湖心居。
走进门里,眼前豁然开朗,是一处宽敞的圆形空间,上方有明亮的光透下来,但和室外的日光不同,这里的日光是晃动的,显得浅白许多,映在地上波光粼粼——这光线竟是从水面折射而下。
果然,抬头能见圆形空间的上方是一层透明的——云母,晶莹剔透,透光率完好。云母上方清水荡漾、水藻摇曳,时不时有红红白白的几尾鱼摇摆着游过。
空间四周有三个房间。
正当中,有一张古朴的圆桌和几张扶手椅,做工精细,年代感十足,质感极好,却不显旧。然而上面的雕饰却很少见,有扭索、短矛、树叶、蔓藤等图案,这些图案不是天汉国惯用的家具雕饰,前朝也不会有,一看就是舶来品上才会出现的纹样。
正对着甬道的墙上挂着一副人像画,画上人金发褐眼,不是本土人,但服饰却穿的和天汉国的国民一般无二。此人表情和蔼,似笑非笑。右手持一柄长剑,左手正捏个剑诀。
画像左侧写着一行小楷:烨然若神人。
画像右边用草书龙飞凤舞的写着:“我若有灵,也不致灰土处处堆,筋骨快快落。汝休妄想,须知道勤俭般般有,懒惰件件无。”
画像下有一张描金周的圆雕沿墙桌,上面有香插、香炉。
亓官初雪走过甬道,径直走到画像前,点上了三炷香,插在香炉里,对着画像说道:“今天总算见到了你总提及的那人,依我看,此人除了长相,空洞无物得很,倒得你总是念叨。”
说着她把买来的点心摆上沿墙桌,又说:“你最爱吃的。”说完她怔怔的看着画像上的人,良久,转身进了旁边一间房里。
房间不大,有门框但是没有门,上方没有屋顶,和外间是相通的,这样光线可以透过水和云母照到她的闺房里。
房间一侧放着一个镶有金属和龟甲壳的乌木衣柜,衣柜的底部有镀金的青铜高脚支架。
衣柜旁边有一张宽大、富丽的华盖床,床身也是乌木所制,有脚板和床头板,床身上由四根乌木长杆支撑的纯白色天盖一边挂在墙上,另一边垂下的华幔有卷边和流苏装饰,天盖上绣着卷轴图案和莨苕叶形的涡纹图案。
这张床华丽的不似人间之物,这风格、这做工也不是天汉国之物,简直宛若城堡中的公主睡榻。
亓官初雪轻轻一甩,两只鞋飞到门口整齐的落在房间外,她飞身上床,四仰八叉往床上一趟,一挥手,华盖落下,她舒舒服服的钻进被子,闭上眼,想睡一会。
然而一闭上眼,封之信站在舟头长身伫立的样子就浮现在她眼前。
她猛地睁开眼,轻轻一笑,心道:这家伙还是穿着素衣更帅一点。
忽然她又想:我为什么总是会想到他?现在他是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