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初雪一见黑衣人手中多了一物,就知道事情有变。
她原本以为扔进来的会是一种火器,没想到不光是火器,这竟然是一种新式的“毒气蒺藜”。
随着一声声炸裂之音,整个房间都被白色粉末充满。
粉末占到脸上、眼睛里,又不可避免的被呼吸进了身体里。
亓官初雪就觉得眼睛忽然犹如被火灼烧一样的疼痛,脸上的皮肤也痛,嗓子更痛,她开始剧烈的咳嗽,这些都不是假装,她听到封之信喊她,忍着嗓子剧痛,勉强喊了声:“少爷。”
此时,黑衣人都已经趁机跃出了房间。
屋中只剩下封之信和亓官初雪。
窗外有黑衣人吹了三声口哨。
紧跟着就听齐刷刷弯弓搭箭的声音,下一瞬,十几只箭从窗外射进,全是瞄准着封之信和亓官初雪出声的位置而来。
亓官初雪耳听着箭雨射到,她喊道:“少爷,我在床底下。”
封之信闭着眼睛,迅速辨别了方向,在箭雨射到前,滑入了床下。
亓官初雪边咳嗽边说:“少爷,这是什么,我眼睛忽然很痛,看不了东西了。”
封之信扯下一块衣角,像面巾一样系在亓官初雪脸上,说道:“这恐怕就是传闻中夫蒙令洪的秘密武器:垩灰蒺藜。”他边说边自己也系了一块。
经过面巾的过滤,亓官初雪顿时觉得呼吸不再那么呛烈难耐。
一听到“垩灰”两个字,她就明白了,自己的眼睛和皮肤是被垩灰灼伤了,若不能及时清洗治疗,自己和封之信的眼睛恐怕就要不保了。
耳听着又有四个垩灰蒺藜扔进了屋中。
亓官初雪问:“现在怎么办?”
封之信摸了摸,握住了亓官初雪的手,说道:“垩灰太重,当务之急,是先冲出房间。”他无法睁眼,听声辩位,窗外有八人已经弯弓搭箭,正严阵以待,门外举弓蹲守的是五人,他低声说道:“走门。”
房间门外的黑衣人就见房门“嘭”的一声被踢开,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男子,拉着一个身穿男仆打扮的长发女子跃出房间。两人都紧闭着双眼。
瞬间,封之信和亓官初雪身前又有四个垩灰蒺藜炸裂开来,紧跟着十几只弓箭射到。
客栈外的黑衣人闻声跃至客栈正门外,用弓箭和垩灰封锁了两人的去路。
整间客栈中弥漫着浓浓的垩灰白/粉,同时弓箭一排一排密如瀑雨,亓官初雪微一侧脸,一只弓箭贴着她脸颊划过,她闻着弓箭划过时飘过淡淡的苦涩之味,心道:箭上有毒,又是毒气又是毒箭,这是要致封之信于死地。
封之信也闻到了箭上的味道,他耳听六路,用内力将“明湖”挥到最快,挡开前后左右射来的箭雨,紧紧拉着亓官初雪,听准时机,一步一步向着客栈的大门快步移动。
亓官初雪忽然说道:“少爷,这么危险,你快走吧,别管我了。”
封之信道:“又来胡闹。你紧紧跟着我,别睁开眼睛。”
亓官初雪说道:“我知道你武功好,要不是为了救我,这些人一定困不住你。”
封之信一抱她腰,两人一跃从楼梯上而下。封之信说道:“你是因为我才落入险境,我不会丢下你。”说着封之信用力握紧了亓官初雪的手。
亓官初雪耳听着剩下的十几个黑衣人已经前后左右封锁了从客栈逃出生天的每一条路,她脑中飞快思索着,马上要到灵洲城,无法避免的要正面和澹台师秀接触,还有夺平洲城之战,封之信是一定要去的,到了真正的战场,封之信定然不会让她同去……
既然如此……她忽然心生一计。
她走着走着,脚下踩到了一个垩灰蒺藜的碎片,她就势“哎呦”一声,朝着地面摔去。
封之信听到她惊呼,感到她要摔倒,拉着她用力一提,而后抱着她向前一跃,待两人都站稳,封之信迅速拉起她的手。
然而千钧一发之际,仅这半瞬的耽搁,这一波射来的弓箭已然前后左右射到身前。
亓官初雪强忍着眼睛的疼痛,睁开双眼,就见封之信挥剑将他俩身前的毒箭打掉,果然如她所料,身后的三只箭却看似来不及去挡开了。
她喊了声:“少爷,小心!”甩开封之信的手,一步跨到他背后,伸开双臂,挡在他身体前面,然后她睁大眼,紧盯着三只箭“嗡嗡嗡”射进了自己的体内……
封之信本想拉着亓官初雪向前跃起,只要他奋力前跃,就能躲开背后射来的三箭,再将前方的障碍清除,他俩就可以跃到客栈的门边了。
哪知此时,手中一松,偏偏左右两方都有毒箭射到,待封之信挥剑打掉左右的弓箭,就听背后亓官初雪轻轻一哼,人已经直直靠在了他背上。
他心中大惊,转身抱住亓官初雪,顾不上眼睛的疼痛,睁眼看去,就见她胸前插着三支箭,箭头深深没入她身体,人已经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