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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笼(1 / 3)

亓官初雪暗暗松了一口气。

原来王兆和王直都被圣人关了起来。难怪她今日一路进九垓,都如坦途,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对于圣人的发问,澹台师秀答了三个字:“臣不知。”

圣人说道:“这一次,你私自出兵,告你的折子都要压塌了寡人的桌案。不过,最重要的是,”圣人自身前的案上拿出一个奏折,扔到澹台师秀的面前,“种家联合了几大世家,联名告你谋害了他家长女。说的有鼻子有眼,又说你长年豢养私兵,这一次的平洲城之战,只是小试牛刀,恐怕你是要趁乱,图谋不轨。”

澹台师秀拾起折子,打开来粗略的看了看,就见里面写的是他如何蒙骗了种诗琦,玷污了她的清白,又残忍的杀害了她,以至于连尸首都找不到,又说他圣眷正浓,却不知感恩,招募了私兵十数万,常年操练,为的就是举兵造反云云。

澹台师秀轻轻一笑,合上折子。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笑的倒不是折子里写的有多可笑,笑的是历代忠义的种家居然也和王兆勾结一气。

他回禀道:“种家大小姐却因臣的缘故而死,这件事情上,臣难辞其咎,杀人者偿命,但凭圣人裁决。”

圣人点了点头:“除了种家,有司告你为报私仇,搅动武林,让原本已经安定的边关再起战事。你怎么看?”

澹台师秀目光如炬,大声说道:“安定?屠城后暂时离开,这叫安定?夫蒙令洪意在安庆,意在天汉,这是司马昭之心,他不日就会自幽东折返,率军南侵。圣人您睿智神武,福慧双修,岂会看不出这其中的利害?”

圣人被他反问,不但不生气,反而大笑起来:“所以,寡人看到的,是你的兄长死了,你失去了至亲,国家失去了一位名将,寡人的悲痛不比你少。只是,你违背律法在先,现在因你兄长的缘故,若枉法赦免你,天下定要议论寡人。是以,派人抓你,又对你用了刑,就是为了下面要说的话:寡人不能再让天汉失去一位名将,今后,你更要奋发努力,守护国家,只有国家得到你的大力扶助,天下人才会明白寡人并非随意赦免你。”

澹台师秀怔怔的看着圣人,他是个表情藏不住心事之人,惊讶之色全暴露在脸上。

圣人看着他,又说道:“但是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你就先在‘木笼’中,受些苦吧,等风声过去,寡人自然会放你出来。”

亓官初雪皱着眉头反复思索着圣人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

福麟殿前厅的窗户是有色云母和条纹大理岩制成,和湖心居的云母琉璃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白日里,可使透进的光线显得轻飘又模糊,平添了几分神秘感。夜晚,在摇曳的烛光下,云母和大理石光芒金银闪动,愈发映得这厅内,扑朔迷离,人心难测。

她眼睁睁看着澹台师秀被带了下去。心中的疑团慢慢放大,这位天汉的圣人,若是一位明君,阿鬼不会对他只字不提。

她直等到圣人入寝,夜深人静,才小心翼翼离开。

白塔区干净肃穆,月光落在地上,泛着白霜。

亓官初雪就踏着这“白霜”,一步一步来而来。

远远看着凌苍塔,这座通体洁白的高塔,精致华丽,被月光一照,熠熠生辉,在黑夜中简直不似人间之物。

可是谁能想象,就是这样一座看起来“圣洁”、“高贵”、“阳春白雪”的建筑,其塔下,竟然有着天汉最阴森恐怖、腌臜残忍的黑狱——“木笼”。

凌苍塔有东西两个门。

向东对着九垓宫的门用汉白玉制成,纯净明亮、洁白无瑕。

向西的是一扇密不透风的玄铁门,漆黑、厚重、阴森、压抑。

如果走进向东的汉白玉石门,可以踏着向上的阶梯,一层一层上到凌苍塔的顶部,那里阳光明媚,可以将整个安庆的风光尽收眼底。

然而,若走入向西的铁门,便只有一条又窄又细的铁梯,通往塔底——那炼狱一般的塔底。

自进入凌苍塔的控制范围,亓官初雪一路越过无数机关翻板,躲过塔上放出的冷箭,放倒了西门前的两排守卫,终于来到凌苍塔下,从守卫的身上找到了钥匙,打开了那扇又大又厚重的铁门。

她轻蔑的一笑,如此轻易就打开了这扇传说中能困住死神的玄铁门,这陷阱设计得实在卑劣,但于她而言,不必浪费更多的时间,不必伤害更多人的性命,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木笼”多年一直掌管在翊卫司指挥使马伯顺的手下,马伯顺死后,木笼被封之信统一管理了一段时间,最近又被王兆收回监管,看来,王兆并不放心将“木笼”交给封之信。

在未见山听封之信和太子礼的对话,如今“木笼”中的守卫,已然不是翊卫司的翊卫。

不和封之信的手下正面对战,于她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玄铁重门缓缓升起,亓官初雪走进凌苍塔,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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