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亓官初雪明明五脏六腑都被王兆踩踏,只觉得千金的重量要将自己的胸腔压碎,但她却笑的更肆无忌惮,鲜红的口唇中发出轻松快意的声音:“错,有人说过,你是怎样,你的江湖就怎样。你是这等阴险毒辣,卑鄙凶残之辈,你才觉得江湖就是如此。在我看来,江湖如风,亦如云,看似变幻莫测,其实简单明了,要我说,江湖如镜,无物不照。”
王兆冷哼一声,对着王直说道:“直儿,挑了她的手筋脚筋,看她以后如何动武,如何用剑,如何在江湖立足。”
王直道了声“是”,走到亓官初雪身边,拔剑就欲朝她右手刺来。
若再不能用剑,便等同于废掉了她一半武功。眼下想死死不了,想逃逃不掉,亓官初雪索性轻轻闭上双眼,心中反而生出一股反叛。
就算手脚齐断。
就算此生再也出不了木笼。
就算尝尽天下酷刑。
也偏不顺了你的意。
她静待着冰凉的剑锋刺入她的右手。
然而,忽然间——
就听风中传来熟悉的暗器之声——
紧跟着“铛”的一声,一物与王直的长剑相击,“哐啷”一声正掉在她眼前。
亓官初雪向着那物看去,不由得呆住——
这掉下来之物,居然是自己的峥嵘箭。
峥嵘箭射来的方向,一人穿着黑色夜行衣轻轻落下。
人未落地,剑已向着王直刺来。
亓官初雪无法回头,心中却暗自吃惊。
这世上能有她峥嵘箭的,明明只有一人。
可是这人丝毫不会暗器之流。
且从背后打斗之声听来,来者用剑而非用刀。
那么会是谁?
忽听身后不远处,有人快步走近,边走边拍手鼓掌,说道:“好一个江湖如镜,无物不照。用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能胜物不伤。”
是太子礼的声音。
太子礼身后,有数十人的脚步声响,亓官初雪被王兆脚狠狠踩踏着,几乎无法呼吸,更无法回头,但她听得真切,除了太子礼,他身后之人各个都是武功不弱之辈。
那么用峥嵘箭的人也是太子礼的手下?
可是峥嵘箭他们是从何得来?
黑衣人和王兆眨眼间已过数十招。
听得出,黑衣人略胜一筹。
王直用心对战,倒也勉勉强强打了个棋逢对手。
太子礼走到王兆身前,端庄大方一站。
王兆冷目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不得已,慢慢将脚从亓官初雪的身上收回,站正身体,不情不愿向着太子礼行了一礼:“殿下,老奴给你请安了。老奴若没记错,你不是去了城外?”
太子礼点点头:“兆父还真是关心阿礼,没错,我也是刚刚回城,就听说有刺客要自‘木笼’中劫囚,于是赶紧带着翊卫过来看看。”他向着身后一挥手,数十翊卫瞬间将宫花护卫们团团围住。
没有了王兆的桎梏,亓官初雪慢慢爬起来,回身向那黑衣人看去,就见泛白的月光下,这人身形清瘦,手中长剑飞舞,她一眼便认出,正是“明湖”。
原本她感到自己身上的血液正顺着大小伤口汩汩的向外流着,可是一见“明湖”,一见那已经外翻的剑刃,和那招招必杀的《鬼门逆心剑》,她忽然觉得头脑也不发沉了,身上也不寒冷了,嘴角不由得微微一扬。
光明磊落,眼中揉不得沙子的封之信,居然会穿着夜行衣,来救她“拈花落剑”,还外翻了剑刃,逆使着他的剑法,这是不惜杀人也要救她。
王兆指着亓官初雪说道:“殿下,此人意欲自‘木笼’中劫囚,已伤我守卫数十人,容老奴将她手脚筋挑断,关入木笼中,以正国法。”
太子礼不可置信的看了看亓官初雪:“自当自当。”他又侧头看了看也穿着夜行衣的封之信,问:“兆父,上一次是阿直假扮她的同伙,这一次这位……兆父又是派了何人,有何计划?”
亓官初雪见太子礼说话时眼光有意无意向着自己脸上一扫,又向着封之信的方向一瞟。
她旋即明白其意,用内力封住了伤口处的血流,提起一口真气,身体未站起,便向后一弹,跃至封之信身边,拼着剩下的力道,举剑一同攻向王直。
王兆见王直被夹击,知道王直不是对手,刚欲加入战斗。
太子礼脚步一动,拦在了他身前:“兆父,我看这刺客受伤不轻,阿直和那黑衣人,以二对一,绰绰有余,哪还用得着您老人家亲自动手。”他与王兆离的本近,此刻他脚步一动,数十个翊卫便随着他一动,迅速将他“护”了起来,也顺便将王兆“护”了起来。
王兆瞥了一眼团团围住自己的翊卫,淡淡一笑。他若动手,这些人自然拦不住他,然而为了一个刺客就和太子礼翻脸,却不划算。
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