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又又来到了现实之中,看着眼前的病床上陈旧的被子和铺盖,心里一阵酸楚。
家里的人都不待见她,久病床前无良人。她怎么能怪自己的父母心狠,其实换做是任何人都会嫌叹的吧。
关又又心里这么想着,只能自顾自的安慰自己道。
病床旁的大爷依旧是换了一波又一波,她却在病榻上一躺就是数十年之久。
无限的感恩和百感交集的情绪从心头涌入,关又又瞬间泣不成声......
一旁病床的大爷,看着眼前苏醒过来的女孩,哭的梨花带雨,不能自已,心里也是想不出什么好听的可以安慰的话来。
只能自顾自的道:“小姑娘,莫哭,莫哭啊。大爷我现在都是病入膏肓了,年岁大了,行将就木了。你还有大好的未来等着你呢,哭什么,快把眼泪擦干振作起来吧。”
听了大爷这么安慰自己,关又又心里更难过了,刚才还是小声憋着啜泣,现在彻底变成了嚎啕大哭。弄得隔壁大爷也是手足无措起来。
“哎呀,别哭了,楼下今天的包子铺里的灌汤包味道可窜了,要是你能下地自己去看看,买上尝尝看,心里就一定不会再难过了。”大爷看着关又又的神情,有了些许变化,也算是终于松了口气。
“谢谢大爷,我这就看看。”关又又从床上翻身起来,双脚试探性的踩在了地面上,看着眼前的地面光滑洁净,关又又有些小心翼翼的扶着床边,借力用劲,试图适应自己久未活动的双腿。
下地,去包子铺。关又又肚子饥饿难耐,好多天都挂的吊水,或者说,一直以来她都是打的流体营养液,哪里还尝过人间的美味。
估计啊,自己的牙齿都快要退化了。
想着,关又又就步履颤巍的来到了医院门口的包子铺里,看着没有几人的空荡荡的档口橱窗,关又又小心翼翼的从口袋拿出五块钱道:“老板,给我来一屉灌汤包。”
“你钱不够,就只有五块钱,我们一屉包子可要八块钱,小姑娘,回去把钱拿够了再来吧。”包子店的老板娘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好生不耐烦道。
“我来替她付了,给我来十屉包子。”一个男子的声音明朗温和道。
听着耳熟,关又又猛然转过头看去,那张熟悉俊朗的脸庞,顺势映入她的眼帘之中......
马奈!!!
老板看着眼前衣冠楚楚的年轻人,一看就是器宇不凡不缺钱的主,于是有些殷切的恭维道:“这位小哥,你看我们现在只有两屉了,而且我剩下的肉馅也不多了,要不您就买两屉得了?!”
马奈缓缓抬起眼睛,一股冷冽的寒光从瞳孔中散出,他淡淡的摇头道:“那就给我去买,我就要十屉,一屉都不能少。如果味道和你家的有差,明天你就不用再来开这家小店了。”
老板一看,妈呀,着他奶奶的是惹错了人,都怪自己狗眼看人低,这小倒好,自己成了笑话。
于是只能点头哈腰的去关店买其余八屉灌汤包。
破旧的自行车上肥硕的油腻身影,看的倒是没了她在这小档口里的威风。原来人离开了附属品,也都只是凡人。
不过这老板娘作威作福的是她的档口,而很多人是汽车,服饰罢了......
想到这里,马奈一把拉过关又又道:“牛乐跟我发了信息,让我过来看看你。他说你大病痊愈,以后就是个健康的小可爱了。”
这暧昧的话,谁听了不脸红。
关又又一把甩开马奈调侃的手,有些害羞道:“你、你怎么好了?我听牛乐说,你的魂魄也残缺了,怎么今日见你,一点都没有他们所说的那样呢?”
“凶冥君死了,你恢复了,我也好了。这就是天意吧。看来,我俩的命从始至终都是系在一根绳上的啊!”马奈感叹,言语中有些爽朗。
俩人叙旧正欢,突然老板娘骑着她那破旧的自行车,摇摇晃晃上气不接下气的赶来,停好车子,就拎着手中的包子,一路小跑过来“买来了,买来了。小哥方便的话,麻烦您把账给结下......”
还不等老板呵喽气喘的把话说完,马奈一把拉过关又又撒腿就跑。
老板娘看傻眼,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哭着骂娘。
关又又恍神,奔跑中,那身边的行道树漏过的光晕温暖如初,一切都变得如此的不真实起来。
一双温热的大手,紧紧地握着她有些枯瘦的小手,手心的温度如同心脏的温度,都是人体三十七度五。
“哎,我们这么做,是不是不道德啊?”关又又边跑边问。
“谁叫她惹你在先,我这叫教他做人,有什么道德不道德的,医院里的病人都是穷人居多,偶尔少了那么三瓜俩枣又有何妨,如此算计的人,不让她吃点苦头,怎么会长教训。”马奈义正言辞道。
关又又哈哈大笑起来,也是,都说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只怕是一次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