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皇帝一口气把这些怨恨全都说出来,祁渊丝毫不感到讶异,仿佛一切早就被他悉知,只不过他是来确认结果而已。
而一旁的皇后也只是落泪不吭声,仿佛默认了皇帝说的结果。
她心里就是有祁渊,但她一直死死压在心底,以为没人知道,却没想到皇帝早就知道了。
皇帝见他们两人都没吭声,又冷笑起来:“一个是朕倚仗的皇后,一个是朕倚仗的兄弟,结果双双背叛了朕,你让朕如何对你们不恨之入骨!”
他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吼得声嘶力竭,两眼充血,仿佛他有天大的冤屈似的。
而对面的祁渊始终一脸平静寡淡,仿佛在看笑话一般,眼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倒是皇后,忽然间停止哭泣,对皇帝咆哮道:“就算我喜欢祁渊又如何,那我也是压在心底,从未说出来过。而且自从嫁给你之后,我就一心一意辅佐你,渐渐的淡忘祁渊。
可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仗着我对你的大度和忍让,一次又一次的挑衅我的底线!你后宫那么多女人,我身为皇后,你来我宫里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你让我到现在连个子嗣都没
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的是什么心,你根本就不想让我有后,你怕我们王家造反!
你疑神疑鬼,自卑又敏感,只有那种没有家世没有权利的女人,才能怀上你的孩子,因为你的能力只配掌控那种废物!
皇帝,你简直就是一个又怂又蠢又自卑的废物!你根本就不是个男人!早知你是这样的废物,我当初宁愿一根白绫吊死也不嫁给你!”
皇后也发泄似的吼出了心里所有的痛苦和愤怒,这让皇帝气得不轻。
他似乎要鲤鱼打挺似的坐起来,只可惜下半身瘫痪动弹不得。
因此哪怕他的脖子都快弯成直角了,他也没能坐起身来。
最后还重重地砸在床上,气得嘴角冒出血来,又一口喷了出去!
“毒妇……你这毒妇!”皇帝语气已经逐渐落了下风,中气逐渐不足,满脸不甘的样子十分丑陋。
这时,祁渊才幽幽的开口了:“当初本王若是知道你这样没用,绝不会告诉父皇,让你继承大统,让父皇恢复你的太子位。”
他这语气十分寡淡,漫不经心,像是带着失望一般。
而这句话也重重的压在了皇帝的心口,让皇帝更加震惊
。
皇帝不可思议的盯着祁渊,反问道:“你说什么?朕的太子位当年是你让父皇恢复的?”
祁渊也不加掩饰,直言道:“本王向来知道,你是个心思敏感又脆弱的皇子,出身又不好,之前被两立两废,显然已经无望继承大统。
本王也知道,你靠近本王,无非就是因为父皇喜欢本王,所以你想在父皇面前找点存在感,这才对本王好。
至于落水那一回,你当初也是不想救本王的。直到本王说,你若救了本王,本王会一辈子对你好,你这才救本王。
也正是因为那一次救命之恩,以及在皇宫之中,哪怕那么多人虚伪,而你对本王也尚有那么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本王才选择扶持你上皇位。
却没想到你这般不中用,随便听一点流言蜚语就自尊心作祟,迫害本王,对本王万般打压。
你表面上对本王很好,背地里却一点点剥夺本王的实权,甚至千方百计的想要杀了本王,你以为本王不知道吗?
本王全都知道,本王只不过是为了江山稳定,为了社稷着想,因此不想与你闹翻脸。
可你一次一次伤本王的心,一次一次把本王往死
里逼,你这让本王如何甘心坐以待毙?如何甘心自己亲手培养了一只白眼狼来咬本王一口?皇帝,你当真让本王失望透顶!”
祁渊这番话简直像极了居高临下的上位者,对一个弱者的批判和**。
这些话犹如泰山,狠狠的压在皇帝的心上。
让皇帝再一次怀疑他自己的判断,让皇帝再一次怀疑他的丑陋本性,以及那些无法示人的脆弱。
到底有多龌龊,有多让人瞧不起!
“不……怎么会是朕的错呢,明明是你们逼朕的!祁渊,你巧言令色,你扭曲事实!
朕的所有儿子里,你不喜欢他们,哪怕是你一手带大的祁慎你也不喜欢。
倘若你喜欢其中一个,愿意扶持其中一个,朕也不至于对你赶尽杀绝。
是你自己堵死了你自己的后路,怪不得朕!
朕就是死也一定要杀了你,否则如何给朕的儿子们留一条生路!”皇帝越喊越激动。
仿佛只有喊出这样大义凛然的话,才能减轻他的罪恶感,减轻他的自卑感,减轻他天塌地陷一般的无力感。
祁渊一眼看穿他的虚伪,冷笑道:“你那些儿子哪个是中用的?哪个是孝顺的?哪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