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虫子在前面飞得忽上忽下、跌跌撞撞,沈浪看得直揪心。雨若也是眉头紧皱,双手紧握着笛子,不时吹一下。笛声一响,原本急转直下的虫子又旋着翅膀勉强飞了起来。
这么断断续续地飞了许久,这虫子终于撑不住,落在了地上。任凭雨若这么吹笛子,那虫子只是翅膀跟着动了动,却是再也飞不起来。
“算了。”沈浪止住了雨若。
“算了?那白白忙活了这么久又算什么?七七怎么办?”雨若急得眼睛都红了。
“不是白费功夫。你看那里。”
雨若顺着沈浪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有一栋建筑,似乎是一座寺庙。
此时已过了戌时,寺里静悄悄的,恍若一座空寺。
沈浪拿起门上的铜环,用力敲了好几下。
雨若斜了他一眼,满不在乎地问:“直接翻墙进去不就行了吗,敲什么门?”
沈浪摇了摇头,又用力敲了好几下。
这才听到门内传来了一声“来了”,紧接着又是快速跑动的声音。
不多时,只听“吱嘎”一声,门被打开了。
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小和尚站在门口,揉着惺忪的睡眼问:“两位施主有何事?”
沈浪低着头,很是客气地问:“这位小师父,我和我妹妹路上耽搁了,误了进城的时辰。不知可否在贵宝寺打扰一宿。”
听得沈浪称呼自己是他妹妹,雨若哼了一声,倒也没有立刻反驳。
那小和尚打量了两人一眼,点头道:“好吧,你们随我进来。”
沈浪施了一礼,道:“多谢。”
借着月光,可以看到院中有一方莲池,清风拂过,送来阵阵荷叶的清香。
沈浪跟在后面,仔细地打量四周。不远处的鼓楼是整个寺庙中最高的两个建筑之一,若沈浪所料不错,另一侧与它同等高度的应是一座钟楼。天王殿与大雄宝殿因为时辰已晚的缘故,全都大门紧闭。
小和尚走在前面,引着两人从西侧长廊走过,在一处廊房停下,指着两间房说:“我们这寺庙小,很少有人借宿,也就这几间客房。二位施主便在此歇息吧。”
沈浪施了一礼,道:“多谢小师父了。”
那小和尚还了一礼,也不多说,告辞离开。
雨若见那小和尚走远了,立刻急道:“我们今晚便就住这儿?不找七七了?”
沈浪见她着急,笑道:“我何时说不找七七了?”
雨若疑惑道:“那你怎么说要借宿?”
“不这么说怎么进来。”
雨若理所当然道:“翻墙进来啊。”
沈浪叹了口气,心道,也难怪七七和雨若玩得来,这两人性格相似,都爱直来直去,不喜作伪。
雨若扫了一眼四周,问:“我刚刚这一路上也观察了,没瞧出什么特别的,就是一座普通的寺庙。他们是不是往别处去了?”
“不好说,但是我有种感觉,这座寺庙不简单。”
雨若虽没有察觉这寺庙有任何异常,但她相信沈浪的判断,与他一起先去了僧房。二人细细数了人数,床上一人未少,就连刚刚替他们开门的小和尚也是躺在最外面,已经睡熟了。
再往后走便是方丈室。沈浪让雨若在外面等着,独身一人潜入房间。床上有一位约莫五六十岁的老和尚。沈浪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那和尚睡得很熟,一点反应也没有。墙壁也没有任何异样。外间的卧榻上放着一个蒲团,桌上仅有几卷经书。整个房间不大,简陋的很。见没有任何发现,沈浪一纵身又从窗户出了屋子。
雨若立刻问:“怎么样?”
沈浪摇了摇头。
旁边的藏经阁不大,经书也少,里面的书架大半都是空的。这些书架也都只是普通的书架,没有任何的机关。
积香厨、斋堂等几间房,二人都去了。他们还摸着黑潜入了天王殿和大雄宝殿。这两处自然是空无一人。只是那四大天王像怒目圆睁,仿若注视着黑暗中两人的一举一动。雨若不经意地抬头一看,被唬得险些叫出声来,亏得她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沈浪知道雨若是乏了,出了天王殿,便对她说:“你先去睡吧。”
“可是……”一整夜无果,她实在是难受的很。
“睡吧。今天找不着,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明天再继续。”沈浪的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容。
雨若不知他如何还能笑得出来。但看着这笑容,却莫名地觉得心安,当下点头,依言回房歇息。
沈浪让雨若休息,自己却如何都睡不着。他脚下轻点几步,纵身跃上了钟楼楼顶。
月朗星稀,清风如许。但无佳人相伴,又有何用?
沈浪一向自诩最擅长的便是苦中作乐,从不想自己也会这般心慌。许是与七七成婚后,他太过快乐了,竟是忘记了苦涩的滋味。又或许是这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