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萱萱与胡渠成亲了,就在定远军的军营中。
巧合的是,成亲后三日,十岁出头的苏蓉离开昆仑山,找到了胡渠,如今,也只有他师兄妹二人相依为命。
常萱萱将苏蓉带在身边,直至后来,胡渠想要为苏蓉寻个坚实可靠的支柱,征得她同意,彼时只是中军帐帐前小将的赵淮舟,与她共结连理。
“葭儿,”苏蓉将玉佩系在胡葭的脖子上,又塞进里衣。“这是姑姑在这世上唯一与你父亲的关联了。”
胡葭没听明白苏蓉的话,她又怎会明白:她与苏蓉是仅剩的还相互牵挂着的二人。
不过,以后,胡葭还会有牵挂的人吗?
有吧,褚煜不就是吗?
赵淮舟和苏蓉推脱再三,还是赶在午膳前离开相府。
马车已经停在相府门侧,胡葭拉着苏蓉的手,这是她长大以来第一次紧握苏蓉的手。小时候都是苏蓉将她抱在怀里,替她绾头发。
“姑姑,你要保重身子。”胡葭声音有些变了,“成亲后,我便要去陇原,以后见面不知是何年何月。”
苏蓉的眼眶又红了,她别过脸,艰难地吞了吞唾沫。
“葭儿,”赵淮舟上前,欲言又止的模样,“你以后背井离乡,孤身一人在陇原,要谨慎小心。”
胡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都快成亲了,怎么会是孤身一人?
“葭儿明白,”胡葭顺从地回应,“我要成亲了,那样便不是一个人,我有夫君,我与他是一家人。”
赵淮舟眼尾收了收,“睿亲王,他从小被质南楚,性情乖张,或许他···”
胡葭垂着头,不语,褚煜确定从小远离大炎国土及朝堂。但凭着这些时日的相处,胡葭自认能窥探他的内心。
褚煜在她心中,是一个有勇有智的男子,虽然他身弱,偶尔还会有些无赖流氓。
“或许他,并非良人?”赵淮舟叹口气。
“殿下他,”胡葭生生地将后面的话语咽回喉咙。
“淮舟,我们回吧。”苏蓉捂住胸口,咳嗽几声。她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还有无机会再见胡葭。
“姑姑,你要照顾好自己,往后不要四处颠簸,待在家中好好歇养。”胡葭叮嘱道,“我也会顾好自己,就算,就算成婚,我也不只是睿王妃。”
“因为,我是胡葭,是定国公的外孙女,是小将军。”
“嗯。”苏蓉点头,眼中脸上满是欣慰,葭儿,从来不会让大家失望。
褚煜被周令九强制躺在床榻休息两日后,终于在第三日侵晨,开始在殿中练起五禽戏。
“殿下,这招叫狗熊刨地吗?”周令九抱着刀站在一旁,还学着褚煜比划起来。
“无知。”褚煜瞥了他一眼,“这是虎形。”
“五禽之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体有不快,起作一禽之戏,怡而汗出,因以著粉,身体轻便而欲食。”褚煜现学现卖,将孙至琦给的医术看个遍,立即引经据典,信手捏来教训周令九。
“可这招式,分明又像狗,又不像。”周令九又比划两下,“殿下,您确实是按医术上所示动作来的吧?”
“你质疑本王?”褚煜额间冒出细细的汗珠,看来这五禽戏还真有点效。
“不,属下不敢。”周令九立即退到一旁。
殿下若是在成亲前能做到日日苦练,想必成亲之时,必然不会再被王妃骑到头上。周令九满意地点点头,这样,他便要时时监督殿下,不许他偷懒耍滑。
快到六月,天色暗得也晚,该入寝之时,闺房内还是很热。
相府内部也有制冰,春桃去拿冰块已有好一会,还没回来。
胡葭披上薄纱外套,随意绾了绾头发,离开房间。
“二小姐明鉴,春桃绝无僭越之心,请二小姐明察。”是春桃的声音,就在南面书斋外,那是冰室的必经之地。
胡葭快步过去,正巧看见邱慎宁甩了一巴掌,春桃的脸立即升起浅红的指痕。
“一介贱奴,居然妄想勾搭相府公子,成为主子,真是寡廉鲜耻。”的事情慎宁轻轻抚了抚自己的手掌,刚刚抽了春桃一耳光,倒把自己的掌心打痛了。
“二小姐,我没有勾引公子,是他,是公子喝醉了,我方才刚去冰室替表小姐拿冰。”春桃伏在地上,肩膀抽动着。
“还在狡辩,婢子都看见了。瞧你那一副柔弱无骨的妩媚劲,莫不是以为爬上主子的床,就有倚靠?”
邱慎宁斜着眼,睥睨着地上跪着的春桃,眼中全是鄙夷与厌恶。
“二小姐明察,我真得没有勾引主子的心思。”春桃哭起来。
拿出慎宁接过婢子手中的长鞭,正欲挥向春桃,胡葭一个箭步冲上去,握住鞭子另一端。
“表妹?”邱慎宁讶异,随即又道,“这奴才不知好歹,妖冶水性,妄图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