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呀,”胡葭被吓了一跳,抚住胸口,回头,身后正是太医院的小医官。
“王妃若是要请脉,差人来太医院请孙院判即可,何必亲自过来?”小医官将胡葭请进来,又扯起嗓子,喊起来,“孙院判,睿王妃来了。”
一听睿王妃,太医院里面上至御医,下至吏目,皆停下手中的动作,望向胡葭。
这是王爷王妃新婚第二日呀,王妃就来到太医院,莫非宫人传言非虚:睿亲王伤了本元,难以人事。
“各位忙自己的事吧,我来找孙院判,拿些药草。”胡葭笑了笑,打消众人的疑虑。
“王妃里面请,孙院判正在内堂整理案宗。”小医官奉上一杯茶后,便退下去请孙至琦。
胡葭坐在椅子上,淡定地喝着茶,眼睛却在搜寻着那个身影。
太医院内的小医官和吏目,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王爷身子果真有疾?”
“或许应当是吧,否则王妃怎会新婚次日便来找孙院判?”
“之前便听说,孙院判特制了许多药膳,替王爷调理身子。”
“王妃真是可怜,无端遭遇天火,被烧伤了容貌,又被退婚。没想到睿亲王请旨赐婚,竟是这样的目的。”
“就是,欺负王妃在这世上孤苦伶仃。”
“我听说呀,王爷就是瞧着王妃是将门孤女,无人撑腰,才想着娶她。”
“啧啧啧,这睿亲王也真是欺软怕硬。”
“谁说不是呐,且难以人事之人,秉承多暴戾、癫狂,恐怕?”
“莫非王妃来找孙院判,是被王爷···”
“孙院判来了。”
众人皆闭嘴,忙起手中的活来。
“孙太医,”胡葭起身。
“参见王妃。”孙至琦朝胡葭依制行礼,“不知王妃特意来太医院,有何要事?”
“孙太医,过几日我便要同王爷前去南楚,”胡葭坐下,又理理裙摆,“你也知道,南楚湿热,虫蚁横生,我想讨要一些药草,随身携带,以防虫蚁近身。”
孙至琦点点头,“王妃需要的药草,太医院常备。待宽我几日,将药草配制配制,研成药粉,如此方便携带。”
“那便有劳孙太医了。”胡葭欠欠身,朝孙至琦作礼。
她又看了眼堂外,“上回听孙太医提及,在太医院在考核医官,还真是见到了些生面孔。”
孙至琦也顺着胡葭的眼光望出去,“是呀,太医院人手匮乏,上次考核了数名新医官。”
“王妃是想带一二名医官随去陇原?”除去这个,孙至琦也想不出别的理由。
胡葭微微摇头,轻笑,“孙太医多虑,随行名录陛下早已朱批,我与王爷断不会又呈折子,给陛下凭添累赘。”
“那便麻烦孙太医,多多费心。”
“王妃言重,”孙至琦将胡葭送到门口,“恭送王妃。”
看着胡葭的背影,孙至琦松了口气,他方才是担心胡葭又问起那位学医少年之事。
“小将军,”陈殊在太医院外站着,看见胡葭出来,立即迎上去。
“可寻着那人?”陈殊问道。
胡葭摇头,那人的官服是正六品之服,必定是太医院御医。方才她在内堂观望许久,也没发现身形相近之人。
“殊姐姐,前往封地之前,我得去趟南楚。”胡葭拢拢袖子,又摸了摸那把胡笳。
“你带着子安和春桃,先去陇原。”胡葭抬起头,今日的天空有些阴沉。
“南楚?你要去南楚?”陈殊有丝丝疑惑,但也没多问,“那周将军也要一起去吗?”
“阿九?”胡葭抬起眼角,细细地打量着陈殊,她垂着眼皮,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阿九是殿下的贴身侍卫,理应跟着他。”
“不过,有我保护殿下,阿九自然不用随行。”胡葭又说道,“若是殊姐姐担心前去陇原路途有险,就让阿九保护你们。”
“不妥,周将军万不可离开王爷身边。”陈殊摇头。
“殊姐姐不必忧心,陛下派拨了五军营的侍卫随行。”胡葭打消她的疑虑,“你母子二人定会安全无虞地到达陇原。”
“多谢小将军,为我母子二人考虑。”陈殊松了一口气。
“回去吧。”胡葭扶了扶自己的腰,昨夜与褚煜缠绵多次,虽欢愉甚多,但着实也耗力不少。
突然,胡葭停住脚步,望向前方。
“很像。”
“小将军?”陈殊也望过去,只见太医院的御医提着药箱往回走。
“那是?”胡葭低声问道。
“哦,太医院的吴御医,专司后宫嫔妃诊脉事宜。”陈殊解释道。
胡葭轻轻点头,接着又附在陈殊耳边,低语几语。
陈殊眼珠稍转,点头示意。
仁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