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胡葭正在翻看着书籍,这排书架上全是关于农事种植以及天象天文的书籍。
秦州是陇原最肥沃之地,褚亦枫将褚煜册封至此地,到底是何用意?
有脚步声传来,胡葭屏气,步子沉稳有力,应该是褚煜。
“葭儿?”果不其然,是褚煜进来书房。
“殿下,我在这呢。”胡葭将农书塞回书架,走到桌案前,又拿起墨条蘸着水,开始研磨。
褚煜眼中的笑意渐渐浓郁,他提笔,开始在纸上描摹着。
胡葭唇角也勾起浅笑,面对着褚煜,她随意一瞥,发现自己的夫君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丘陵山沟和林地。
“这是,我们去的秦州南边那片地?”胡葭慢慢走到褚煜身侧,说道。
“葭儿真聪明。”褚煜偏过头,连夸奖的语气都是爱意满满。
“我的画技如此拙劣,葭儿也能认出来。”
褚煜将毛笔挂在笔架上,又伸手搂住胡葭,鼻尖抵抵她的额头。
自从二人从秦州南边山沟回来,将心事全部摊开说明。褚煜胸中的郁结与愁闷,如今渐渐消散。
“葭儿一直聪明伶俐,骑马射箭,剑术刀法,样样精通。”褚煜偏过头,快速地在胡葭的脸颊上印上一吻。
“我的葭儿,就是天下第一。”褚煜夸起人来,真是直白又热烈。
“殿下这心疾好了,倒落下其他毛病。”胡葭耳根透红,她轻咬着嘴唇,嗔声道。
“是呀,我又害上相思之症了。”褚煜的大掌袭上胡葭的腰身,将她抵到自己身边。
“我看你呀,是多嘴多舌的毛病,唉,这可如何是好?”胡葭拿起毛笔,沾了一点墨水,在褚煜的鼻尖轻点一下。
“呵呵呵。”胡葭笑起来,“殿下,脸花掉了。”
“诶,”褚煜无奈,眼中更多是的宠溺,“莫非这是葭儿的情趣?”
胡葭歪歪头,“殿下喜欢吗?”
“喜欢。”褚煜点头,“若是葭儿将为夫的全身上下,都添上画便再好不过。”
“不过,不能用笔墨。”褚煜狡黠一笑,“得用···”
“殿下,不正经。”胡葭伸手,捶打着褚煜的胸口。
春桃站在门口,手中端着栗子酥,紧抿着嘴,压制自己的笑意。
这个时候,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要坚守阵地,不准任何人来打扰他们。
胡葭看着褚煜勾勒出来的地形图,思虑片刻,提笔划下两个圈。
“葭儿,是想?”褚煜勾起笑。
“那日在山头,我不是说过了吗?”胡葭放下笔,扬起脸蛋,灼热地盯着眼前的人。
“葭儿想要这片地,”胡葭指尖在宣纸上划出一个大圈,“这里,全部!”
褚煜握拳,抵抵鼻尖,眼尾止不住的笑意。
“葭儿胃口很大呐,本王的王妃,真是狼子野心。”褚煜从后拥住胡葭,语气中纵容溺爱。
“殿下,能否做到呢?为了葭儿的那点胃口?”胡葭抛出个很大的难题给褚煜。
“亲王的岁禄,朝廷给了四万石,除去王府上下开支,所剩无几喽。”胡葭早已将睿王府的账复算得一清二楚。
“父皇也赏赐了不少金银钱财及丝、茶等杂项,但这些赏赐远远不及···”褚煜眼眸深邃起来,看着胡葭,二人眼波流动,诉说着只有彼此才懂的意思。
“父皇赏了八座王庄给我们,但这些并非是无主之地。其实八座王庄在亲王赏赐礼制来讲,是最小最薄的。”
“王庄一事,微乎其微,葭儿想要这片地,为夫自有办法。”褚煜抬起眼皮,拿起笔,铺开一张崭新的宣纸。
“秦州内武山秦安等地,拟修筑两处道观,专供睿王府为陇原百姓,朝拜祈福所用。”
褚煜持笔,写下姿媚匀整的行楷,观内设一为亭,名曰:陇府官山。
胡葭拿起那页纸,仔细瞧了瞧,眉眼飞扬。褚煜虽是被质南楚多年,可他骨子里还是承袭了褚家的雄才伟略和明治善理。
“殿下,我曾听阿九讲过,当时你请旨赐婚时,与父皇有一交易?”胡葭拿出睿王府的印鉴,盖上印。
褚煜眸子微微一缩,这个周令九还真是藏不住话。
他点头,看向胡葭,“那事固然重要,可与求娶葭儿比起,略微轻减些许。”
“是母妃吗?”胡葭淡淡开口。
褚煜负手,来到窗前,望着那一潭浅浅的水洼。
“母妃重情重爱,自跟着父皇之后,也没独享恩宠,反倒是颠沛流离,命途多舛。她自离开南楚之地,便将自己身心都投给父皇与大炎。”
“母妃是想要身归大炎皇陵?”胡葭一语中地。
褚煜眼瞳中一丝闪烁,“母妃的尸身早已化为灰烬,我带在身边的不过是那一抷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