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煜前去凉州永昌,请书法大家卫昭前来秦州王府作客。
卫昭见他诚恳,亲自登门求访,便应了他之要求,前来秦州睿王府。
一行人刚行至修筑好的陇府官山,便遇到心急火燎的许柔。
“许柔?”褚煜叫道。
许柔原本打算明日再回王府,可今天陈殊差人来报,胡葭挺着孕肚,换上铠甲,前往临洮征讨西梁犯贼。
“王爷,王爷。”许柔早已跃上马,连下马作礼这样的规矩,她也不遵守。
褚煜踩住马镫,稳住自己的身子,胡葭,他的妻子,如今怀孕七个月,居然领兵前往临洮,抵御外贼。
“你站住。”褚煜朝许柔吼道。
“为何?”许柔回头,眼中早有焦急变为愠怒与怨愤。
“王爷,您是高高在上的亲王,身份显赫,又是金枝玉叶之躯。自然理应端坐在王府那王座上,睥睨百姓,挥手定论。”
许柔咬着牙槽,“可王妃,王妃她怀着小世子,还有两月多还要临盆。她为了你,为了王府,为了陇原百姓,亲自挂帅出征。”
“王爷不愿涉那硝烟沙场,但你莫要拦我,你也拦不住我。”许柔话落,帅开鞭子抽向马儿屁股。
“将她拦住,先带回府。”褚煜朝身边的侍卫挥手。
纪风是睿王府的府兵,周令九离开陇原前去接应胡渠之时,便交待他贴身保护褚煜。
“王爷莫要以权压人,我身份是大炎民户,并非委身于睿王府,你根本管不着我。”许柔见纪风纵马上前,立即掏出怀中飞爪,戒备应对。
褚煜抽出马背上挂着的剑,劈开飞爪,又绕上两圈。
许柔一惊,他的武功何时进步如此神速?
“纪风。”褚煜的面色与眼神冷得令人一滞。
纪风在听到褚煜的吩咐后,直接飞身,踢向许柔身下的马,又拽住她掉到地上,反剪双手。
“王爷,王爷?”许柔愤怒,却无法挣脱。
纪风稍稍松松劲,害怕将她肩膀拧脱臼。
“卫老先生,如今边境告急,只得委屈您暂住秦安道观之内。本王须得立即返回王府,再行定夺。”褚煜朝卫昭恭敬道。
他下马,走到许柔跟前,示意纪风放开她。
岂料纪风刚一松手,许柔便逮住机会,反扑回来,顺便踢上一脚。
褚煜早已充分了解她的习惯,后退半步,侧身,将剑鞘一抵,压住她的脖子。
“你?”许柔早已不分尊卑之规,凶狠的眼神睥着褚煜。
“过来。”褚煜将剑扔给纪风,一把擒住许柔的肩胛骨,将她拖拽着,往前方走去。
许柔拧眉,倔强地别过脸,无奈肩骨被钳制,疼痛不已,只好跟着褚煜的步子走。
“王爷,是想杀我灭口?”二人来到一处山包,往下看去,金黄一片,是成熟丰获的气味。
“秋收的云籉,秦安的榨油坊已准备就绪,就等你下令去收割。”
“还有。”褚煜指着另外一片,“种粮制糖,是何人提出,又是何人答应王妃,定会制出饴糖,供医用战用?”
“你是平越农户,深谙饴糖之重要。王妃信任你,让你掌管陇原这万亩沃地,领一方百姓耕作。秋收之季,你却要摒弃王妃的交待,只顾自己的情绪与想法,率性而为?”
褚煜早已松开许柔,愰然地望着北边。
“你真以为本王是懦弱胆小、只会躲在妇人身后的鼠辈?眼见着即将临盆的妻子披甲征战,自己去缩于一隅,偏安偷生?”
“王妃是哪样的性子,你不知吗?”
许柔点头,垂下眼眸,不再多话。
“临洮,我定会去,定会去找她。而你,”褚煜转身,看向许柔,“不能离开秦州,这里还需要你。”
“王爷?”许柔抬头,与褚煜相视一眼,“王妃她,我担心。”
“放心吧,葭儿是定国公之后,她是将军,定会平安。”
褚煜差人安顿好卫昭,便带着纪风,回王府。
睿王府,除去府门外站立的两名侍卫,只有陈殊从内院出来迎接褚煜。
“王爷。”陈殊接住褚煜递来的外袍,又奉上干净外衫。
“王妃已于前日起程,前往临洮。”陈殊不等褚煜开口询问,便先作答。“我替王妃准备了药草,希望不要用上。”
“替我打点一下,晌午过后,我便出发。”褚煜起身,立即前去书房。
陈殊站在书房外,喊了两声,“王爷,王爷?”
“进。”褚煜的声音传来。
“王爷,我想,这东西你带上吧,应该能派上用场。”陈殊将胡葭从京城带回的小陇山地形图,递上。
褚煜抬眸,陈殊手里那份地形图是自己从杨绍年那里拿回来的。
“你留着吧,葭儿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