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众人有些摸不清楚状况——帝姬刚刚为何要同这拓跋禹分开行动?就真不怕这贼子伺机逃跑了吗?
不顾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拓跋禹一步步上前,最终于孟君轲身后站定,沉声道:“帝姬,我回来了。”
鼻尖闻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孟君轲这才恍然初醒般转身,想要扒开他的衣襟去检查伤势,但顾虑到周遭明里暗里的无数双眼睛,她硬生生克制住了自己——如今两国关系敏感,还是不要让旁人得知拓跋禹受了重伤为好。
将担忧隐于眼底,孟君轲笑嘻嘻道:“怎么连个笑脸都没有?之前并非有意抛下你独行,可是又闹小脾气了?”
说着,她又故技重施横抱起拓跋禹,向一旁临时搭起的简易军帐走去。
见此,将士们也就哄笑着不再细究。
那军帐实在狭小,两个人进去后几乎没太有别的空间。因怕被旁人听去他们谈话,孟君轲凑得极近,几乎快要将脸埋在他颈窝。
她一面埋怨:“你不好好在湖州休养,非赶来做什么?”一面毫不客气地扒开他的衣襟,意图检查伤势。
很快,她的动作便被一双大手紧紧桎梏。
以为他又是在立什么贞节牌坊,孟君轲甚是无语,“你以为自己身上还有哪儿处是我没……”
话音戛然而止,温热的唇轻轻覆在了自己左手腕处。
拓跋禹低垂眼睫不去看她,只是自顾自低下头颅郑重而又虔诚地印下一个又一个吻,他仿佛在做什么神圣高洁之事,从伤疤的右侧缓慢细致地亲吻至左侧。高挺的鼻梁抵着她的肌肤,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手腕上,引起阵阵战栗。
狭窄的空间越发显得密不透风,孟君轲一时之间竟有种难以呼吸的错觉。
直到最后一个吻落下,男人这才恍然惊醒般僵在原地——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方才他的注意力全部都被她手上的疤痕所吸引,脑中控制不住想起昏迷时口腔里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以及自己感到快要撑不住时从喉管缓缓滑下的温热液体……
他虽无法醒来,却在朦朦胧胧间也知道是她守在自己身边,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唤他名字,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如今再看到这道已经结痂的伤疤,自己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道伤是为他而受。
可是,她身份尊贵至极,多的是前来营救的人,她大可以不管不顾将他这个累赘抛下,但她却为了救他,在光洁的手腕上划出一道蜿蜒的疤痕。
这样好看的一只手,就应该戴满金环玉镯,而不是被这样一道醒目的疤痕贯穿。
或许是鬼使神差,或许是情难自禁,但当拓跋禹反应过来之时,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将这道伤痕吻了个遍。
即便现在他浑身僵硬不敢去瞧她的表情,他也毫不后悔——这道疤痕是首次有人为他奋不顾身的证明,他……想要触碰。
但孟君轲可不知他心里的弯弯绕绕,毕竟莫说是手腕,整个南魏愿意跪伏在地上亲吻帝姬裙摆的儿郎都大有人在。只不过寻常男子若是不经允许便敢碰她,早就被她一刀抹了脖子;但拓跋禹如此行径,她竟也丝毫不反感。
是以孟君轲除了在刚开始有片刻的怔愣与不自在,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她捏起他的下巴,眯着眼质问道:“你刚刚在做什么?”
即便面对千军万马都泰然自若的拓跋禹,此刻竟有些手足无措,“对不住,我……”
孟君轲用食指和中指抵住他的嘴,凑上前去步步紧逼道:“我不要对不住,我要你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你刚刚……在做什么?”
但拓跋禹这厮却狡猾得很,对于这个话题他选择避而不谈,“你刚刚似乎想要查验我的伤势?”
居然和自己玩起了这一套,孟君轲心中暗暗想着日后该如何找他算账,不过这一次他身负重任还愿意千里迢迢赶来,就先放过他,要不然她还真不好同三军交代。
只不过嘴上还是要挖苦下他,孟君轲不咸不淡暼了他一眼道:“既然你如此急不可耐让我看你的身子,那我便看看好了。”
说罢,灵巧的双手撩起他衣衫下摆,露出半截精壮的腰身。本来这处伤口已经有了愈合的迹象,但他不要命般一路从湖州疾驰而来,贯穿腹部的那道伤口再度开裂,鲜血氤氲而出,染红了缠绕其上的棉布。
孟君轲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上前解开这块被血渍浸透了的棉布,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那块,认认真真为他重新包扎。末了,她也学着拓跋禹的样子,隔着棉布轻轻印下一吻,毕竟这伤是为她而受。
本意是为了“投桃报李”,但孟君轲靠得如此近,难免注意到棉布下方有几根虬扎显眼的青筋一路向下延伸,便忍不住伸手去碰……
劲壮的腰身倏然紧绷,肌肉纹理越发明显,拓跋禹呼吸骤然急促,承受不住般将她的头按进自己怀里,隐忍道:“你不要太过分……”
没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