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余,拓跋协逐渐察觉出不对劲来——为何自己的刀刃无论劈向哪个方位,她总能恰到好处地格挡,力道多一份则嫌过、少一分则太弱。只有精通武学之人,才能知晓这种控制力究竟有多惊人!
收起轻视的心思,拓跋协手上力道不自觉使了八九分,但仍旧被孟君轲轻飘飘挡了回去。被捉弄的感觉令他恼羞成怒,最后一下拓跋协发了狠,浑身力气凝聚于臂膀,丝毫不顾情面朝孟君轲的肩膀侧劈下去!
孟君轲挑了挑眉,从单手握刀变为双手握刀,然后稳稳一挑——拓跋协手中的刀便飞了出去。
眼瞧着那刀直直插向北魏使者的方向,孟君轲毫不犹豫将自己手中宽刀掷出,精准地打飞那柄刀,避免了一场伤亡。
这一下引得众人连连惊呼,但每一声惊呼都仿佛踩在拓跋协那岌岌可危的自尊心上,他一时头脑发热,手指擒向孟君轲的脖颈。
这行为实在令人不耻,别人刚刚相助北魏使团免遭伤亡,他却趁机偷袭!
感受到他的小动作,孟君轲眼神微冷,手指握住他的手腕狠狠一掰,便发出一声清晰可闻的“咔嚓”。
剧痛传来,拓跋协也发了狠,长腿扫向对方下盘,却被孟君轲一个轻巧地翻身,勾住他的小腿将他绊倒在地,手脚并用将他死死压在地上。
拓跋协像一条被人扼住了七寸的蛇,惊怒间死命试图翻滚挣扎,但孟君轲力道大到他竟然全然动弹不了。
没有任何技巧,只是单凭力气,他竟然被一个甚至比自己还矮一头的女人桎梏住了!
孟君轲用看死鱼一样的眼神面无表情看着他,低下头来,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向来都是男人摇尾乞怜只盼着本座能够多看一眼,这天底下还没有谁敢像你一样不自量力让本座上门。”
死死按住他不松手,孟君轲就是让他知道——无须兵器,无须身法巧劲,她想要压制他,用绝对的力量即可!
“咳咳。”皇后干咳两声,提醒孟君轲不要闹得太难看,毕竟还有重要之事尚未商谈。
孟君轲见好就收,松开桎梏拓跋协的手,“得罪了!”继而又眉尾飞扬道:“依照约定,你们的二皇子归我了。”
拓跋协脸色铁青,给使团里的人使了个眼色——绝不能放任拓跋禹留在南魏丰满羽翼,此行自己前来就是为了亲自将他押解回去!
收到大皇子暗示,一位使者硬着头皮出列,妄图打哈哈道:“此次和谈,我北魏确实诚意十足。出发之前我们大王便有言,若是陛下和帝姬希望我国派出质子,北魏也一定会尽量满足。只不过二皇子年岁已大,委实不太适合留在他国为质……”
王上其实并未提及此事,但他子嗣众多,莫说派出一个未成年的王子为质,便是派出三五个不受宠的也并非难事。
孟君轲倒也不纠缠,意味深长道:“并非本座有意纠缠,只不过……啧,还是让你们二皇子自己前来亲自言明吧,看他愿不愿意跟你们一起回去。”
然后她便摆了摆手,让李武去“请”二皇子前来。
不得不说,拓跋禹身体底子真的极好,昨日被她这样一番折腾,寻常人只怕是去了半条命,可他倒好,除了看起来虚弱些,如今竟也没什么特殊的了。
拓跋禹向北魏天子行过见面礼之后,便孤零零伫立于大殿之上。宴席上并未准备他的席位,拓跋协与他关系不好自然不会主动相让,使团里的使臣们观望大皇子的脸色,也都有几分迟疑。
就连南魏的臣子们都不免有几分尴尬,殊不知他们的皇后娘娘正在同皇帝咬耳朵:“这竟是北魏的二皇子?那北魏老贼是怎么生出如此盘靓条顺的儿子!我说君轲怎么跟护眼珠子似的将他金屋藏娇起来,若是早上个二十年,我遇到此般绝色,也……”
余光瞥见皇帝越来越危险的眼神,皇后立刻息声,正襟危坐露出一个端庄贤淑的笑容,“二皇子便同帝姬坐在一处吧,这些时日想来你们也相熟了。”
她不懂也不关心什么军国大政,她只知道自己女儿无需拘着性子,更无需忍受世人眼光。君轲喜欢什么,她为人母亲的就会无条件支持。
皇后本意自然是好的,只是她不清楚如今孟君轲同拓跋禹已是势如水火。
听到母后的话,孟君轲不置可否。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似笑非笑轻佻道:“禹儿,来这里坐。”
仿佛面对的只是一个出入风尘、做小伏低的面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