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落的替康宁郡主盘了个圆髻，一等婢女采薇正捧了盏蜂蜜水候在一旁。
康宁郡主常年汤药不断，性情并不开朗，端得一副弱态，生了一张雪白的瓜子脸，一双淡眉似蹙非蹙，眉宇间是隐隐可见的愁意，双眼之中更是满满的冷淡之色，她未出嫁时便是都城之中有名的貌美贵女，如今也只是更添几分妇人的风韵。
她终年受病体拖累又为着家族嫁到顾家，不说丈夫合意便是两人相敬如宾便已是幸事，偏偏顾鸿是个不堪的草包，幼时被继祖母大王氏惯坏了，便是后头老国公去了，闹得分了家性子也没能拧回来。有这么个丈夫，她终日为自个儿所困也不称奇。
坐在梳妆台前的康宁郡主看到顾月华进来淡淡一笑：“你来了。”
端详她的面色，苍白无色同往日没什么分别，好似昨晚那事并未对她产生什么影响，顾月姝接过采薇手中的蜂蜜水奉与她：“天色还早，母亲怎得不多睡会儿。”
“躺久了人也疲累，外头可还在下雪？“问这话时她直直望向窗外，眼中是无限的向往之情。
“还不曾停，“顾月姝轻轻的答话牵回了康宁郡主远去的思绪。康宁郡主看了女儿一眼，喉头止不住的痒意爬上来，猛烈地咳嗽起来，顾月姝忙站过去，伸手替她抚背顺气，又吩咐立在一旁的采薇替她倒盏温茶来。
缓过来后，她立马按下顾月华替她抚背的手：“时候也不早了，早些去给你祖母请安罢。”
这世上多的是不爱子女的父母，但像她这样从心底里对自己亲生女儿生厌的却也少见。
顾月姝依旧微笑着，像是并未听出她话语之中的驱赶之意，反手握住她的手，对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抗拒视而不见，细细叮嘱道：“天气寒凉，母亲身子弱，需得好好休养才是。”
康宁郡主想要抽出被顾月姝紧紧握住的手，一次却没能成功，神情显得有些怪异勉强笑道：“你自去便是，我这边还有嬷嬷她们。”
她不愿捅破窗户纸，顾月姝还是要做个孝顺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