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文弱,被沈仞推着往外走,梁统领只负责宣旨和搜捕落锦书,真相如何,他不是很关心,所以自己便往外走了。
“凶手是一个男人,绝对不是锦书!”蜀王妃撑起身子,倔强地喊了一句,这一句话说得用力,扯了伤口,痛得她吸了好几口气。
谢大人猛地回头,但蜀王妃已经被云靳风摁住不许说话,沈仞更是不断推搡着他往外,出了门口,门便关上了。
落锦书听到她说凶手是一个男人,开始有一点失望,但是略一想想也觉得很正常。
说出凶手是冷霜霜,只有一个小绿可以作证,而小绿是她的侍女,证词不足信,加上小绿原先就指认她是凶手。
谢大人虽被请了出去,却不愿意离开王府,依旧带着京兆府的捕快守在外头。
此案闹得太大,必须是要在朝堂和民间有一个交代的,不能任由蜀王府说什么便是什么。
办案多年的谢大人很明白内宅里的那些腌臜事,闹到了眼下这个境地,不能让落锦书当替罪羊,所以他怎么都不愿意离开。
梁时也没回宫,去了萧王府等待院判,殿下是大燕国的英雄,比起王府的那些腌臜事,殿下的事要紧许多许多。
寻芳居里,沈仞清走了所有人,只留下落锦书在内,连孩子都被抱了出去。
云靳风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一眼,仿佛那孩子在他心里半点分量都没有。
他只是冷冷地盯着落锦书,依旧恨之入骨。
这女人就是一个祸水。
“你就是凶手,而且你有同谋,王妃所说的男人就是你的同谋,在邀月居你击伤本王,你同谋带走了王妃,藏匿于此想等搜捕结束之后再图离开,你本以为王妃死了,但没想到她福大命大,而且还顺利生下了孩子,而你们这个时候被人发现,你的同谋逃去,只留下你在此,你更威胁王妃不许说你是凶手,但罪证确凿,人证物证俱在,落锦书,你逃不了。”
“她不是!”蜀王妃急声说,血气翻涌她几乎都要昏厥过去,努力地用手抓住了床沿,撑起了头,哭着道:“是冷霜霜害我。”
云靳风蹙眉,“你胡说八道什么啊?霜霜是你的妹妹,绝无可能,你休得再胡说。”
“王爷,相信我,真的不是锦书害我,相反,是她救了我和孩儿,你相信我。”
云靳风的眼底渐渐地生了冷意,他看着蜀王妃,“你是要本王和天下人相信,你的嫡妹在王府谋害你,兰宁侯府出了一个杀人凶手?箐箐,你要毁了兰宁侯府和本王吗?”
这一刻,落锦书忽然就明白蜀王妃说凶手是一个男人,其实是出于无奈,甚至是在保护她。
因为他们需要的不是真相,而是对外间的交代。
只要他们相信凶手是一个潜伏进来的男人,那么她落锦书就能洗脱罪名。
但如果说出冷霜霜才是下手之人,那么到了最后,对外宣布的凶手就一定是落锦书。
蜀王妃放声哭了起来,“王爷,你信吗?凶手是霜霜,你信吗?”
云靳风冷冷地道:“你伤势太重,胡言乱语了,这话你在本王跟前说就好,到了外头,不可这么胡说的,兰宁侯府教养子女严格,所出的儿子个个都是聪明睿智,女儿全都温婉善良,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蜀王妃哭得十分绝望,她就知道是这个结果的。
“是我胡说了,凶手当然不是妹妹。”
蜀王妃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抬起手,拭去浸在脸上伤口上的眼泪,真痛啊,眼神没了一点的光芒。
她看着云靳风,眼神平静,“我不会再胡说,只要王爷承认,凶手就是一个男人,一个曾经与王爷结怨的人,他是潜入王府想找王爷复仇,但是没找到王爷,却遇到了落单的我。”
只不过是醒来片刻,她脑子里便已经组织了这番说辞,这点让在一旁听着的落锦书感动。
觉得自己千辛万苦救了她,也不枉了。
云靳风伸手替她拭泪,脸色却阴晴不定,道:“从今往后,你就在邀月居里好好养伤,本王会找人治你,把你脸上的伤都治好,你还能像往日那样明艳动人的。”
说完,他抬头看着落锦书,眼底像是淬了寒似的,“至于落锦书,她与外人勾结,那人恰好就如王妃所言,是跟本王结怨在先,他想进来复仇,落锦书便与他里应外合,重伤了你,这点,由她的侍女小绿可以作证。”
蜀王妃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觉得他像一个陌生人。
落锦书倒是笑了笑,慢慢地坐了下来,高估了云靳风对蜀王妃的感情。
本以为是深爱,其实也不过是喜欢。
喜欢抵不过利益,他需要兰宁侯府的支持来当上太子之位。
兰宁侯府一门五杰,皆在朝中任要职,兰宁侯更是唯一一个,在落大将军阵亡之后,勉强可以与萧王相提并论的战将,在军中占有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