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眸色沉沉,“只能私下调查,找可靠的人,别声张。”
敏先生道:“放心,我们有自己的门路,这事从我们这里传不出去的。”
但是,两人都隐隐担心。
因为如果这是事实,又被魏党拿捏在手中,迟早,是要被魏党利用的。
而这件事情最大的利用价值,就在于拿着这个秘密去威胁乐伯侯,让他站出来引领文官清流或者天下书生,为陛下书写赞歌,从而掩盖陛下的某些行径。
而最可怕的一点在于,魏国公府拿来要写乐伯侯,谋一些别的事情,谋的这个事情,或许就直接分了帝权。
相权!
如果天下学子和贤士都认为需要再设丞相,朝中的文官一同赞成,这件事情将毫无阻力。
这份担忧没告知王妃,但王妃却在他们想了这事情之后,提出了疑问,“如果是魏党拿捏的把柄,那么迟早是要用于谋事的,只怕不是为了对付他们三位亲王,而是乐伯侯府。”
两位先生对望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竖起了大拇指。
王妃军师也!
他们对局势很了解,对当局的每一个人性情也有大概的摸底,且全盘跟着局势走,每天处理大量的信息,才得出那样的结论。
而王妃对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却能想到这层上,她的思路和心水实在太清晰了。
锦书兀自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现在,金岩侯府已经被牵扯进去了,上官阁老与闻阁老大概也支撑不了多久,废内阁三员的事,皇帝已经成功了大半,几乎可以说大获全胜。”
“而接下来他的动作会更大一些,殿下曾经说过,他在等太上皇那边出事,估计近段日子他或会去畅庆园一探……”
说到这里,锦书滞了滞,摆摆手,“不对,按照常理他是会去的,但是,他性格有一个很大的缺陷,他怕太上皇,怕得要死,如果没有打探到确凿的消息,只怕不敢轻易闯畅庆园。”
“但是,他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一次的机会,有野心,没谋虑又心虚的人,他惯常的做法,会一股脑猛撞南墙,因为这种人一般都有侥幸心态。”
“基于以上,他接下来会做的,将会更加进取,同时去畅庆园找人打探,这个人可以名正言顺出入畅庆园,不会引起我们的怀疑。”
锦书抬起头望着他们,“这个人,会是谁?”
两位先生心头震惊之余,也顺着她的思路扩想了一下,不约而同地说道:“居大夫或者辛夷。”
敏先生随即说:“居大夫不好对付,估计会向辛夷下手,辛夷是个年轻姑娘。”
郭先生也道:“没错,畅庆园里其他的人,除暗疾和几名影子卫之外,都不会离开畅庆园,他们只能找可以出入畅庆园的人,那就是居大夫或者辛夷了。”
锦书道:“暂时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如果猜测属实,估计很快就会出手,我倒是想知道他们找谁去接触辛夷。”
“紫菱!”敏先生淡淡说。
锦书笑了,“那就真不凑巧,紫菱刚得罪过辛夷,这差事她不好办啊。”
估计紫菱想锤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郭先生道:“唉,还真希望他能闯一闯畅庆园,趁着现在太上皇情况还算好的。”
锦书却摇头,“不行的,太上皇虽比之前好转,但情况还比较严重,如今不能动气动怒,否则会加重病情。”
“还比较严重么?我问过辛夷,辛夷说已经醒来,还骂了辛夷。”
锦书道:“刚醒来那会儿确实好了很多,能骂人,也吃得下,但之后情况又差了,没之前那么严重,却依旧不能大意的,皇帝一旦无召闯入,太上皇一定动怒,他如今半点气都受不得的,心衰严重。”
两位先生一听,不禁又担忧起来,那还真希望皇帝能怂一点,暂不敢面对太上皇。
如锦书所料,当吴文政再一次入宫,让景昌帝去畅庆园的时候,景昌帝怂了。
因为,除了卦象之外,没有任何证据显示太上皇病重严重。
他沉吟过后,道:“朕觉得需要派人查问一下,此事宜慎重缓行。”
“陛下,不能再等,您如今闯进去,就算有变数,也于您有利。”
景昌帝听到有变数,眸色一沉,“变数?有什么变数?”
吴文政急道:“变数是常态,陛下,要抓住机会啊,微臣斗胆说一句,就算是有变数,也一定于您有大利。”
景昌帝冷冷地道:“你原先并未跟朕说有变数。”
吴文政一听有怪罪之意,连忙跪下,“陛下,有些话微臣不能说得太明白,卦象于您有利,但需要您催发,您去畅庆园,就是催发卦象的关键。”
景昌帝不悦,“到底什么情况?”
吴文政凝了片刻,道:“太上皇情况是有些改善,但是,已经是到了朽木关头,只需要您稍稍逼迫,施加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