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吃完,便是一些余庆节目了。
吃点月饼,鲜果,猜猜灯谜。
待祭拜月神之后,中秋团宴就要结束了。
锦书和少渊随着太上皇与贵太妃回了乾坤殿,其他亲王该回宫的回宫,该去找娘的找娘。
皇后怕景昌帝来找她,便说护送太后回殿,与太后说说话,免得中秋团圆的日子,她孤独。
太后摆摆手,“不必,今日十五,皇帝该宿在凤仪宫,你回去伺候吧。”
皇后扶着她,脚步加快了些,招手便喊,“肩舆呢?还不赶紧地抬过来?”
“都说不用!”太后撒了气。
“母后!”皇后扶着她的胳膊,“小心点,我这有悄悄话与你说。”
太后顿了顿,“那好吧,悄悄话带了么?”
“带了,随身带着呢。”
“快去。”太后迫不及待地说。
皇后回头冲晴姑姑做了一个数银票的手势,眼神警示,速度速度。
晴姑姑快步上了游廊,随即就撒丫子跑了起来。
悄悄话不多,三千两,但是能让太后欢喜一个月。
不过,太后也不是傻子,数了银票之后,问她,“怎么不让陛下去你殿中?”
皇后说:“臣妾怎么会不想陛下来?但陛下光来是没用的,儿媳叫钦天监选了日子,且也吃着药调理身子,务求一击即中。”
“那偶尔来来也成啊,没耽误你的事。”
“不行的,儿媳年老色衰,比不得宫里头的新人,陛下来一次,见儿媳这皮肉都下垂了,怎么还愿再来,便来也只说说话,那样儿媳怎么有孕的希望?”
太后叹气,“你这身子骨也是不争气,但凡争气些,如今三五个嫡子嫡女的也有了,身为皇后如此薄命,老身也可怜你。”
三千两换一句可怜,再多给三千两,就要心疼她了。
皇后可不要太后的心疼,可怜就够了。
“钦天监说让臣妾要多念经,臣妾也不懂得佛学,往后要多些来跟母后请教,母后要渡臣妾入门啊。”
太后捏了捏藏于袖中的银票,“也罢,到底你也是个苦命人,得空就来吧。”
皇后打蛇随棍上,“那要不每日傍晚臣妾便到您宫里跟您学佛,也好随时添些香油钱?”
太后立马就点头,“佛渡有缘人,看得出你是有缘人。”
太后如今手指缝握紧了些,没有全部都给了娘家,但是贪财多年,知道银两是女人的护身符,是好东西,自然是多多益善。
锦书则在乾坤殿帮贵太妃治疗腿疾,打开包扎一看,好家伙,肿成什么样子了?
怪不得是包得跟果蒸粽那么大。
伤到骨头了,骨头移位需要固定且卧床,所以锦书千叮万嘱,未来一个月,能不下床就不要下床。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不要说老人家。
贵太妃却还不听话,说:“其实也没有很痛,叫人扶着走路也行,真一个月躺在床上,那才是要命的。”
少渊在一旁蹙眉,“听锦书的,不可乱动,若觉得乏闷,叫锦书得空带着命妇们进宫与你说话解闷。”
小宝的话是管用的,贵太妃当即就乖都像只猫,“好,都听你的。”
“叫父皇……”
少渊这话还没说完,太上皇便立刻说:“别指望孤,孤一堆的事要忙。”
少渊眉目低垂,“没叫您陪着,只叫您别来惹她,招她出去散步,这养伤一个月您最好别来。”
实则是叫太上皇来陪伴多些的,偏老爷子要面子,那就给他面子,干脆也不叫他来见了。
看他着急不着急。
老爷子果然就拉长个脸,抱着小老虎耷下眉目,谁都不搭理。
星澜宫里,如今气氛正紧张。
好不容易解除了他的禁足令,本以为母子再相聚会十分喜悦,殊不知他一直冷着脸。
魏贵妃说什么,他都只淡淡回应一个字,气得魏贵妃压不住怒火,“母妃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么冷漠对我?”
云靳风自也是一肚子的委屈,她不问还好,一问他也生气了。
“母妃心里头还有我这个儿子吗?你不是寻思着要再生一个?是啊,我不中用了,你指望不上我,自然是要再生一个。”
他这话说得阴阳怪气,魏贵妃怔了一怔,“是谁跟你说这些的?”
“你别管是谁说,你心里是不是这样想?”
魏贵妃道:“因着你的事,你父皇也冷落了母妃,指望你,确实也指望不上,但母妃放弃过你吗?再生一个也只想固宠,也好继续为你筹谋打算,难不成母妃再生一个,就是放弃你吗?你怎么会这样想?是谁在你面前乱说话的?”
她说着的时候,狠狠地剜了蜀王妃一眼,“是你说的?”